華光院。

  江燕婉咳得厲害，服了藥也不見好，林氏見狀心疼地把人抱在懷里。

  “母親，不必?fù)?dān)心。我···咳咳?！苯嗤窬o緊抓著林氏袖子，像小時候那樣貼著母親，“我沒事，咳咳。”

  林氏一邊為她拍背，一邊道，“母親知道你受委屈了?！?br />
  “三年前那件事，是相府連累你了。原本，你和王爺還算和諧···”

  江燕婉是很委屈，卻搖頭，“女兒不敢抱怨。”

  “若、王爺真的喜歡清婉，我愿意退出。”她把心一橫，“本來就是我占了清婉的。”

  林氏心頭一軟，“胡說什么?！?br />
  “你就是江家大小姐，只有你做敬王妃才能給江家長臉。”

  有林氏這話，江燕婉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可我也不想讓清婉不高興。她在外頭受了苦，若不是及時被認(rèn)回來，還不知要嫁給什么樣的人受苦。我···”

  她哽咽了一下，“我于心難安。”

  說到這，林氏眉心擰得更緊了。程氏托人送回來的信上說，清婉曾與人私奔過。結(jié)果遭人愚弄，弄得一身是傷。這消息當(dāng)時就刺得林氏心慌意亂，直到親眼看到林清婉身上的傷，林氏心里越發(fā)復(fù)雜。

  “你讓給她是害了她?！绷质相嵵卣f道，“今日這事傳出去，她的名聲還不知要被人怎么議論，再加上她那性子，如何能高嫁王府！”

  “你好好養(yǎng)身子，往后莫再說胡話?！?br />
  江燕婉乖巧地點了點頭。

  林氏著急江燕婉身子，第三次催促秦媽，“你去凝思園看看，開些祛疤的藥膏哪里就需要這么久？”

  秦媽卻道，“夫人，剛剛派過去的丫頭回來說，是、因為相爺親自給清婉小姐包扎，府醫(yī)才不敢告退?！?br />
  江燕婉心里咯噔一下，“母親不必催了，我緩緩就好了。”

  “清婉的傷要緊?！?br />
  林氏不解，難不成林清婉跟相爺說了什么？還是委屈自己不曾早早為她安排府醫(yī)？

  凝思園。

  江肅安撫道，“好好將養(yǎng)。除了王爺給你的藥膏，府醫(yī)每日都會過來，哪里不舒服就說。”

  若非林清婉看透了他們的性子，這會兒都要感動地流淚了。

  她的父親當(dāng)著一眾下人的面對她噓寒問暖，給府醫(yī)施加壓力，又親自為她上藥包扎，卻偏偏沒有追問她為何滿身是傷，更沒有問過去十五年她是怎么過的。

  不過沒關(guān)系，哪怕只是表面上的維護(hù)和關(guān)心，也夠用了。

  她吸了吸鼻子，滿臉的受寵若驚，“多謝父親?！?br />
  江肅扶她起來，又道，“你母親愛子心切，對你嚴(yán)格了些，你莫要怪她?！?br />
  林清婉道，“是下人糊涂才令母親誤會?！?br />
  江肅冷下臉，“那兩個婆子即刻發(fā)賣出去，以后府里還有人存心挑撥離間就亂棍打死！”

  不出片刻，這話就傳遍相府每個角落。

  原本內(nèi)宅的下人都看江燕婉和林氏的態(tài)度，江肅發(fā)了話，林清婉便算真的有了地位。

  暮雪送走府醫(yī)，回來時笑得合不攏嘴，“敬王可真是小姐的貴人。”

  林清婉那日未曾多看敬王，只記得他袍角精致的龍紋走線，還有身上散出來的干燥暖意，也許是因為上次那件裙子太薄，她才向往溫暖。

  她很清楚，敬王針對的是相府，自己只是個外在受力點。

  但確實，她沾了光。

  外頭怎么議論她管不著，她只是不想被程氏毀了十五年不夠，余下的時間還要受江燕婉的折磨。

  爹娘和弟弟不護(hù)她，她總得給自己爭個公平。

  下午，江肅又讓總管給林清婉送來二十兩白銀，林清婉大方賞了總管。又當(dāng)著賴婆子的面給了暮雪一錠銀子。

  “小姐，這、太多了?！蹦貉┎桓医印?br />
  林清婉塞給她，“我這院里就你一個侍女忙活，拿著吧?！?br />
  暮雪感激涕零。

  賴婆子眼紅，晚上又是打掃庭院，又是給暮雪打下手，可也沒得林清婉一個好臉。

  她氣不過，轉(zhuǎn)頭就到江燕婉跟前搬弄是非。

  林氏在里間歇息，江燕婉故意等賴婆子說完才冷斥，“母親睡下了，你聲音小些。”

  “是我這幾日身子不好，顧全不周。你去跟總管說一聲，再指四個丫頭到凝思園伺候清婉?！?br />
  話音剛落，林氏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明顯不高興，“將我身邊的秋紅指過去就成了?！?br />
  第二日，容媽來教林清婉規(guī)矩的時候，突然說起府里的侍女。

  “相爺和夫人伉儷情深，內(nèi)院并無妾室，因而府中侍女人數(shù)比別家略少些。夫人身邊有奴婢和秦媽，以及四個丫頭伺候著，大小姐院里也只有一個婆子，兩個侍女。”

  “少爺院里有兩個丫頭，兩個婆子?！比輯尶戳四貉┮谎?，“少爺?shù)搅俗h親的年紀(jì)，夫人擔(dān)心有些女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便打發(fā)了不少去外院干活。”

  “內(nèi)院留下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