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坐在辦公桌前，反復觀看著美甲店附近監控視頻里那個一閃而過的畫面——神秘人袖口滑落時露出的半只展翅夜鶯刺青，尾羽處的紋路與城西貨運碼頭集裝箱上的涂鴉如出一轍。

  陸沉舟立刻驅車前往警局，憑借自己多年積累的人脈，調出了有關的檔案。

  檔案顯示，此人綽號"老鴉"，是城西地下勢力的邊緣人物，曾多次因斗毆、盜竊被捕，但每次都因證據不足被釋放。

  從警局出來，陸沉舟又馬不停蹄趕往城西貨運碼頭。

  銀灰色的帷幕籠罩著城西貨運碼頭，陸沉舟的越野車在泥濘中顛簸，儀表盤幽藍的光映照著他緊繃的下頜，指節因過度用力在方向盤上烙下深深的痕跡。

  在張婷美甲店發現的半截珍珠白甲片，此刻正躺在副駕的證物袋里，菱形切割紋在閃電中忽明忽暗，像極了神秘人眼中的寒光。

  他伸手摩挲口袋里的防狼噴霧，稍稍緩解了內心的焦躁。

  "一定就在這里。"他喃喃自語，聲音被雨聲吞噬。

  推開生銹的鐵門時，海風裹著咸腥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強光電筒的光束劈開雨幕，掃過一排排銹跡斑斑的集裝箱，頭頂忽明忽暗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長成扭曲的輪廓。

  當光束第三次掠過角落的廢棄貨柜時，他的呼吸驟然停滯——剝落的油漆下，半只展翅夜鶯的圖案若隱若現，尾羽處的紋路與監控里神秘人手臂的刺青完全吻合。

  陸沉舟單膝跪在積水中，泥水瞬間浸透褲腿。

  他摸出泛黃的筆記本，手卻在發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粉筆灰混著泥水在貨柜表面暈開，他小心翼翼地勾勒出殘缺的圖案。

  此時，后頸突然泛起一陣寒意，像是有人正透過雨幕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陸沉舟猛地轉身，強光電筒掃過堆疊的集裝箱，光束所及之處，只有空蕩蕩的巷道和在風中翻飛的破布。

  潮濕的地面上，新鮮的鞋印蜿蜒向黑暗深處，鞋跟處嵌著細小的珍珠碎屑——與張婷遇襲現場散落的美甲裝飾如出一轍。

  他握緊腰間的防狼噴霧，拇指摩挲著開關，沿著鞋印步步逼近，心跳聲在耳畔轟鳴。

  拐角處，一個燃燒的信封在雨水中忽明忽暗。

  陸沉舟沖過去時，火苗正貪婪地舔舐著信紙，隱約可見"陸沉舟"三個字在火舌中卷曲成灰。突然，左側巷道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他迅速轉身，電筒光束刺破黑暗，只捕捉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集裝箱表面留下五道劃痕，像惡魔的爪痕。

  他蹲下身，指尖輕觸劃痕，指甲油尚未完全干涸，粘稠的觸感讓他想起張婷尸體上青紫的掐痕。

  當黑影不知所蹤，陸沉舟只能放棄追蹤。

  回到事務所時，玻璃窗突然傳來尖銳的刮擦聲。

  陸沉舟猛地回頭，只看到一個黑影在雨幕中一閃而逝。

  他的心臟狂跳，沖過去查看時，指尖觸到未干透的指甲油，冰冷粘稠。

  監控畫面顯示三分鐘前，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樓下，副駕駛伸出戴著珍珠白美甲的手，在玻璃上寫下一個滴血的梅花符號，每個筆畫都帶著威脅的意味。

  他盯著屏幕，喉嚨發緊，意識到自己早已成為對方監視的獵物。

  在黑豹酒吧蹲守的第三個夜晚，陸沉舟的神經已經緊繃到極限。

  威士忌在玻璃杯里輕輕搖晃，倒映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

  當染著黃發的小弟搖搖晃晃走出酒吧后門時，他從陰影中閃身而出，動作快如獵豹。

  對方看到他腰間的證件夾，酒意瞬間清醒大半，臉上血色盡失，身體不自覺地往后縮，像是想把自己藏進墻里。

  "大哥，我真的只知道他叫老鴉，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黃發小弟聲音顫抖，眼神慌亂地瞥向巷口，仿佛隨時會有什么東西撲出來。他的手指不安地搓著衣角，喉結上下滾動，顯然在極力克制內心的恐懼。

  話音未落，巷口突然亮起刺目的車燈。

  兩個戴著墨鏡的壯漢從黑色SUV中魚貫而出，為首的疤痕男轉動著手中的蝴蝶刀，刀刃折射的冷光映出他頸側的蛇形紋身。"老鴉的事，不是你該打聽的。"疤痕男獰笑，刀鋒在陸沉舟眼前劃過一道寒光，刀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陸沉舟聞到對方身上刺鼻的煙味和血腥味，胃部一陣抽搐。

  陸沉舟背靠磚墻，余光瞥見右側垃圾箱后藏著半截鋼管。

  當疤痕男的拳頭襲來時，他側身躲過，肌肉在瞬間繃緊，順勢抄起鋼管橫掃。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刺耳，火星四濺。

  混戰中，陸沉舟的太陽穴重重撞在消防栓上，眼前炸開一片金星。

  模糊的視線里，他本能地低頭，鋒利的刀刃擦著頭皮劃過，削斷幾縷頭發，火辣辣的疼痛從頭皮蔓延開來，溫熱的血順著額頭流進眼睛。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的警笛聲驚散了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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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舟癱坐在地，喘著粗氣，雨水混著血水順著脖子滴落，在地面上暈開暗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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