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沈令月自打穿過來就一直被關在屋里養病,無聊到只能和丫鬟吃瓜度日,這還是第一次直面大宅院里的斗爭,又新鮮又激動,瞬間戰意盎然。
其實她對原身的死因一直十分模糊,只是腦海中隱約有殘存的記憶:原身出事那天下午,似乎和二姐沈頌儀在花園里說過幾句話,還鬧得不太愉快。
如今“疑兇”主動上門,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沈令月定了定神,回憶著原身從前的做派,冷冷拂開沈頌儀的手,自顧自坐到上首,趁機拿了塊點心嚼嚼嚼。
“怎么,看我沒病死,二姐很失望?”
沈頌儀被噎了下,神色越發哀婉:“就算妹妹還在生我的氣,何苦說這種話來咒自己呢。”
“行了行了,父親又不在,你作這哭哭啼啼的樣子給誰看?”沈令月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有話快說,沒話快走,我可沒空陪你演什么姐妹情深。”
沈頌儀并未懷疑她的態度,畢竟沈令月一向如此,仗著自己是嫡女,又是家中老幺,從不把她這個姐姐放在眼里。
若是從前她自然不會上趕著來找罵,可誰讓沈令月這場病來得蹊蹺,嫡母這些日子狠狠發落了一批下人,眼看就要查到她頭上……
沈頌儀吐了口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妹妹許是病糊涂了,可還記得那日我們在花園說的話?”
沈令月故作思索了一會兒,不耐煩地搖頭,“我每天喝那么多碗苦藥湯子,誰還記得跟你說過什么廢話啊。”
沈頌儀一聽反而著急了,“你怎么能不記得了呢?你說那裴二公子是個整日斗雞走狗,不學無術的紈绔,又不能繼承侯府爵位,你寧愿一頭撞死,也不想嫁給這種草包!”
吧嗒。
沈令月嘴里的點心掉了下來。
不是吧,她未來老公居然是這種人?
完了完了,她還是趕緊去找條白綾……
等等——
沈令月抹去嘴角點心渣子,上下打量沈頌儀,冷哼一聲。
“咱倆關系很好嗎,我為什么會和你說這種話?”
這小白花庶姐,該不會以為她病糊涂了,就跑來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吧?
沈令月騰地站起身,一臉正義凜然。
“圣上英明,怎么會胡亂賜婚呢?二姐慎言,我對這門婚事滿意的不得了,絕無怨言!”
哼哼,她才不會讓沈頌儀抓住話柄呢。
沈頌儀眉頭越發緊蹙,一時情急,脫口而出:“那你答應讓我替嫁的事也不作數了嗎?”
沈令月:嘎?
她瞪大眼睛:“你沒事吧?那可是圣上賜婚,你還想玩什么替嫁,想拉全家老小給你陪葬啊?”
話已出口,沈頌儀硬著頭皮道:“圣旨上只說將沈家嫡女嫁與裴家二子,結兩姓之好,又沒指名道姓說是你沈令月……”
她鼓足勇氣,快步上前,緊緊抓著沈令月的手,“妹妹,你不愿嫁,可我是愿意的呀,姐姐愿意替你跳這個火坑,只求你能成全我!”
沈令月這才明白了。
跳火坑是假,沈頌儀想圖謀一個嫡女身份才是真。
那么問題來了,沈頌儀是傻子嗎,為了一個虛名,就要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二小姐!”
青蟬端著茶水一進來就聽到這話,頓時急了,沖上來攔在沈令月面前,對她怒目:“夫人一向待你不薄,你倒敢來算計我家小姐的婚事!”
又轉頭急急對沈令月道:“小姐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都打聽過了,那裴二公子雖是嫡次子,但他母親是昌寧侯續娶的繼室,從禮法上來說,他和裴大公子都有資格襲爵的。”
沈頌儀在她身后幽幽開口:“你也說是禮法上了——裴大公子的生母可是清河郡主,血脈高貴,且他年少俊才,未及弱冠之齡便入兵部當差,裴二公子拿什么和他爭?”
沈令月撥開青蟬的腦袋,越發不解:“你這不是都明白嗎,那你還要嫁給他?”
就算沈頌儀在閨中素有才名,可爵位終究是男人的事,她還能硬逼著裴二上進,超過裴大不成?
從出身到才華到風評,裴大襲爵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啊。
沈頌儀露出一個苦笑,卻帶了幾分真心。
“因為這是我能夠到的,最好的婚事了。”
“妹妹,我知道你不滿這樁婚事,既不愿與周大小姐做妯娌,又不想嫁給裴二公子這般紈绔,畢竟以你的出身,還有夫人與趙家為你費心籌謀,你總會有更好的選擇。”
“可是我沒有。”
“我若是錯過了昌寧侯府這門婚事,就只能——”
“只能什么?被我這個嫡母苛刻虐待,隨便打發出門子去?”
一道威嚴沉靜的中年女聲在門外響起。
沈令月抬頭望去,就見一華服婦人帶著丫鬟婆子緩步而來,高髻如云,方額廣頤,長眉入鬢,一派舒朗大氣的面相,平靜中自帶一股威嚴。
正是原身的母親,沈家主母趙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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