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霧島聽椿
白慕妍第一次見到嚴司硯,是在父親的葬禮上。黑色西裝裹著他修長的身形,袖扣折射冷光,像極了她書房里那柄被鎖在玻璃柜中的袖劍——精致,危險,且不屬于她。
"白小姐。"他垂眸看她攥著孝帶的手,指節泛白,"令尊生前欠嚴氏三千萬,按照約定,您該跟我走。"
雨絲落在他眉骨,順著下頜線滑進領口。她想起十二歲那年,也是這樣的梅雨季,她在老宅后門撞見偷摘枇杷的少年,他鼻尖沾著青果絨毛,眼里盛著狡黠的光:"小啞巴,要不要分你一顆?"
此刻少年早已成了翻云覆雨的嚴氏掌權人,而她這個被圈養在象牙塔里的"白小姐",終于要為父親的貪婪買單。
第一節。金絲籠里的困獸
嚴司硯給她的房間在頂樓,落地窗外是霧島的海岸線。衣帽間掛滿高定禮服,卻沒有一件是她喜歡的素色。他倚在門框上看她對著鏡子發呆,指尖轉著鋼筆:"下周慈善晚宴,你要陪我出席。"
她轉身時,珍珠耳墜蹭過鎖骨,那是他送的見面禮。鏡中倒影重疊,她忽然想起十七歲生日,他翻墻進來,往她枕邊塞了包橘子糖:"小啞巴,生日快樂。"那時她還沒被診斷出選擇性緘默癥,會追著他跑過整個花園,笑著喊他"阿硯哥哥"。
"為什么是我?"她終于開口,聲音像久未使用的琴弦,"嚴氏想要的,不過是白家的產業。"
他突然逼近,鋼筆尖抵在她喉間,西裝面料擦過她手背:"因為只有你,能讓白振國那個老狐貍在合同上簽字。"呼吸拂過她耳尖,帶著雪松香水的冷冽,"當然,如果你想試試更刺激的償還方式......"
話音未落,他忽然拽過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隔著襯衫,她觸到一道蜿蜒的疤痕——那是三年前為救她擋的槍。心跳聲震得她指尖發麻,他卻輕笑一聲退開:"白慕妍,記住了,你現在是我的金絲雀,最好學乖點。"
第二節。暴雨夜的裂痕
慈善晚宴那天,她穿了件墨綠絲絨長裙。嚴司硯替她戴項鏈時,指腹擦過她后頸的朱砂痣:"這顆痣,我記得十二歲時還沒有。"
她垂眸看他腕間的表,表盤上嵌著半枚貝殼——那是他們十四歲在霧島撿的,他說要做成情侶表,后來卻戴著它出現在財經新聞里,身邊是名媛千金。
"嚴總說笑了。"她推開他的手,珍珠項鏈在鎖骨處晃出碎光,"我們不過是債主與債戶的關系。"
他瞳孔微縮,正要開口,突然有記者沖過來:"嚴總,請問您與蘇小姐的聯姻......"
閃光燈驟亮,白慕妍看見人群中穿紅裙的女子——蘇晚晴,嚴司硯的未婚妻,也是當年她被綁架時,那個喊著"別管人質"的人。
"嚴司硯,原來你早就打算好......"她后退半步,高跟鞋卡在地毯縫里,"用我換白家產業,再娶蘇晚晴穩固地位,好一出一箭雙雕。"
他伸手想抓她,卻被她躲開。暴雨在窗外肆虐,她沖進雨幕時聽見他在身后喊:"白慕妍!你以為當年的綁架案......"
話未說完,驚雷炸響。她摔在臺階上,膝蓋磕出血,恍惚間看見十二歲的自己被綁在倉庫里,哭著喊"阿硯哥哥",而少年舉著撬棍沖進來,身后跟著西裝革履的嚴父:"司硯,別管閑事,那是白家的累贅。"
第三節。霧島椿花的真相
三天后,嚴司硯在霧島老宅找到她。她坐在當年的枇杷樹下,手里攥著泛黃的病歷本——那是她母親的遺物,上面寫著"精神分裂癥,女兒血型不符,無法配型"。
"你早就知道,對嗎?"她抬頭看他,臉上還沾著雨水,"我不是白家親生的,所以白振國才會用我抵債,反正沒了我,他還有個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
他喉結滾動,風衣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慕妍,當年我爸用你的身世威脅白振國,我拼命阻止......"
"阻止?"她笑起來,笑聲驚飛了樹上的麻雀,"所以你眼睜睜看著我被關在閣樓三年,看著白振國把我當聯姻工具,看著我得了失語癥也不管?嚴司硯,你和他們根本沒區別!"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樹干上,枇杷葉簌簌落在他們之間。她聞到他身上混著雨水的雪松味,和記憶里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重疊:"我忍了三年,等白振國露出馬腳,等嚴氏徹底掌權,就是為了今天!"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份文件摔在她面前,"看看清楚,這是嚴氏剛收購的血液中心報告,你的血型根本不是AB型,是被人篡改了!"
她愣住,指尖撫過文件上的"O型血"三個字。記憶突然翻涌——母親臨終前攥著她的手,含糊不清地說"對不起",原來不是因為遺傳病,而是因為......
"慕妍,當年綁架你的人是蘇晚晴找的,她怕你擋了她的路。"嚴司硯聲音發顫,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我拼命往上爬,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撕碎他們的偽裝,可我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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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會恨你。"她替他說完,枇杷果砸在腳邊,青汁濺在文件上,"阿硯哥哥,我們回不去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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