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玻璃晴朗
第三節。暴雨夜的真相
母親離世那天,天陰得像塊鉛。章清清在太平間門口看見厲風嚴,他手里攥著她落在病房的圍巾,羊絨纖維上沾著他的體溫。
"節哀。"他聲音沙啞,喉結滾動著,"其實你母親的病......"
"是你故意拖的,對嗎?"她打斷他,指甲掐進掌心,"你早就知道沒救了,卻讓我不停繳費,看著存款一點點清零,就像當年你看著我在你樓下等一整夜,卻連句'再見'都不肯說。"
他猛地抬頭,瞳孔里映著走廊慘白的燈,像被困在深海里的魚。窗外突然炸響驚雷,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墻上,圍巾擦過她鼻尖,有淡淡的煙味:"章清清,你以為我想嗎?當年我爸賭輸了房子,債主拿著刀堵在學校門口,我親眼看見他們打斷我媽的腿......你說我為什么不告別?我怕我一回頭,就再也走不了了。"
她愣住,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記憶里那個總穿著干凈白襯衫的少年,原來藏著這樣的傷口。可還沒等她開口,他已經松開手,后退兩步,圍巾掉在地上,被雨水浸透:"現在好了,你恨我,我也不必再愧疚,我們兩清了。"
第四節。永遠停擺的時鐘
三個月后,章清清在報紙上看見厲風嚴的名字。標題寫著"青年醫生勇救落水兒童",配圖里他躺在擔架上,唇角沾著血,手腕上纏著她送的圍巾。
她趕到醫院時,手術室的紅燈剛滅。護士遞給她一個塑料袋,里面是厲風嚴的遺物:手機、鑰匙、還有那塊總停在三點十七分的手表——那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時間。
手機鎖屏是張模糊的照片,放大后能看見櫻花樹下的藍白校服,角落里有行小字:"對不起,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我......"
她在重癥監護室外坐了整夜,看晨光一點點爬上他蒼白的臉。凌晨三點十七分,儀器發出綿長的蜂鳴,他指尖輕輕動了動,像是想抓住什么。章清清忽然想起十七歲的春天,他站在櫻花樹下,耳尖發紅地說:"其實我......"
那句話終究沒說完,就像他沒來得及告訴她,這些年他抽屜里始終放著她織到一半的圍巾,沒來得及告訴她,每次看見她在病房打盹,他都想把自己的白大褂蓋在她身上,沒來得及告訴她,那句"兩清了",其實是"我還愛你"。
尾聲
章清清把那塊停擺的手表放在櫻花樹下,表帶里掉出張泛黃的紙條,是她當年塞在圍巾里的情書,字跡被水漬暈開:"厲風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