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虎牢天險
殘陽在虎牢關的雉堞上拖出血色長影,呂布單騎立于汜水河畔。赤兔馬不安地刨著蹄子,將積雪下的凍土翻出深褐色的泥漿。河對岸十八路諸侯的營火連成蜿蜒長蛇,烤肉的焦香混著馬糞味隨風飄來。
"真當某家是看門犬么?"呂布把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拄,鐵制小枝扎進凍土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他忽然想起前日董卓賜酒時說的"奉先當為天下屏障",酒樽上的饕餮紋在燭火下活像張開的血盆大口。
突然,赤兔馬長嘶人立。對岸轅門大開,一隊輕騎斜插而出。當先那將舉著"平原劉"字大旗,雙股劍在鞍邊叮當作響——正是前日被自己戟風掀飛皮弁的劉備。呂布嘴角勾起冷笑,這織席販履之徒倒有幾分膽色。
"三姓家奴!"炸雷般的吼聲震得松枝積雪簌簌而落。黑塔般的張飛挺矛躍馬,丈八蛇矛破空時竟帶出《三國殺》中"咆哮"技能的赤紅殘影。呂布瞳孔微縮,這屠戶出身的莽漢倒有幾分西涼勇士的悍勇。
方天畫戟橫掃的瞬間,聯軍中軍忽然金鼓齊鳴。關羽的赤兔胭脂獸從側翼殺出,青龍偃月刀裹挾著"武圣"技能的翠芒直取咽喉。呂布猛地后仰,刀鋒擦著獅蠻帶劃過,在明光鎧上犁出三尺長的火星。
"好個拖刀計!"呂布長嘯聲中旋身回刺,戟尖點在青龍刀背的龍紋吞口處。兩股氣勁相撞,爆開的罡風將方圓三丈內的積雪盡數掀起,露出下面凍僵的尸首——都是前幾日沖關的聯軍士卒。
劉備的白玉劍鞘就在這時悄然而至。雙股劍使的竟是江湖把式"白蛇吐信",劍鋒貼著戟桿直削手指。呂布忽然想起這招在《三國殺》劉備的"仁德"技能卡上有畫,只是卡面那人慈眉善目,哪有眼前這雙充血的眼睛可怖。
赤兔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在張飛坐騎的鼻梁上。骨裂聲混著馬匹的哀鳴里,呂布反手擲出半截斷箭。箭矢穿透袁術的紫羅麾蓋時,他仿佛聽見游戲語音"無懈可擊"的提示音——可惜這世上沒有錦囊牌能擋住飛將軍的含怒一擊。
"還有誰!"呂布的吼聲在峽谷間回蕩七次。他看見曹操的青羅傘蓋往陣后挪了半尺,孫堅的古錠刀悄悄收入鞘中。唯有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還在張弓,但那些箭簇在暮色中顫抖得像風中的狗尾草。
鳴金聲從虎牢關傳來時,呂布正用戟尖挑起袁紹的帥旗。蜀錦撕裂的聲響讓他想起嚴氏昨夜拆解戰袍線頭的聲音,這個突兀的聯想讓他手上一滯,帥旗竟被河風吹走,飄飄蕩蕩蓋在某具尸首臉上。
"溫侯!"城頭傳來張遼的呼喊。呂布這才發現左肩甲縫里卡著半片刀刃,血水正順著纏臂的金線往下淌。他忽然大笑,這傷勢恰如《三國殺》傳說皮膚"修羅降世"里那道特效傷口,只是真實的血腥味更沖鼻些。
赤兔馬涉水回關時,呂布俯身摸了摸它頸間的箭創。馬鬃拂過西涼傷藥,混著血腥氣釀成刺鼻的殺意。他望著對岸漸次亮起的火把,突然很想把曹操那簇修剪整齊的胡須一根根拔下來,就像游戲里拆解裝備卡牌時的快感。
城磚上的冰棱折射著火光,在呂布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他解下獸面吞頭鎧時,聽見內襯鎖子甲發出"過河拆橋"的卡牌音效——這幻覺讓他心情大好,隨手把染血的繃帶扔下城墻,看著它像"樂不思蜀"的判定牌般飄向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