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竟是情癡
路上聽聞是因為鄭家賣女之事,劉祿半點好臉色也不給劉禮。逼得劉禮再三保證,必然不讓他受牽連,這才勉強點了頭。
趙炳與他二人雖是老熟人了,可如今什么場合,自然不能顯露出來。
驚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何人,既無官身還不快跪下!”
這官身二字,簡直是戳劉祿的脊梁,他平時最不服氣就是這些當官的。
因此在汝州時,總是叫大小官員來家中作客,為的就是見他們那副偽君子的面孔。
汝州城里什么知府縣令見著他,都是彎著腰不敢說大話,只有那個時候他才覺得,日子足夠暢快。
若不是平日里輕狂慣了,那夜佑兒逃跑,管事也不敢簽賣身契。
轉送妾室出去,說破天了這事不合情不合理,卻沒有違法令。
可賣身契就不是一個性質了。
劉禮眼神狠戾看了眼宋轍,答道:“草民與兄長在汝州做些買賣營生,平日最是守法,這點許多大人都能作證的。”
當下就有不少人往后退了半步,鄔榆一聲嘲諷哼笑,更是讓人臉紅。
“不過這賣身契雖是劉家的印,但簽署之人卻是管家,料想他是人老了,竟然連律令都不記得了,待我等回去就將責罰一番,再讓他給鄭家父女賠罪。”劉禮抓住了這賣身契上的漏洞,這番話義正言辭,趙炳心頭頓時穩重不少。
“說得也在理,尚書大人以為呢?”趙炳總算主動開口問沈謙意見了。
宋轍微不可查與沈謙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話音未落,就聽久不發生的鄭大鬧道:“草民還有冤情要告!”
趙炳雙目一瞪,這才恍然大悟,看來是遭了道!
“草民要告汝州知府,威逼利誘草民殺妻!”
鄭大說罷,周圍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家子究竟是與官府相沖。
鄭大磕頭道:“湯知府他讓人給了我毒藥,讓我毒殺我那婆娘,然后嫁禍給宋大人。”
佑兒接著他的話道:“幸而那日大人去了劉家商議秋稅,劉家二爺與客棧掌柜皆能作證,這才沒被那湯知府陷害!”
在沈謙的無聲注視下,劉禮點頭應道:“是,草民與兄長皆能作證。”
汝州衙門里有結案卷宗,他不敢否認。
如今湯玉已死,真相如何死無對證,宋轍上前走到佑兒身邊,道:“這案子由汝州附郭縣的曹縣令親審,后來湯知府也來了,見無法將下官陷害,這才離去。想必案卷文書清晰,大人隨時可查。”
沈謙若有所思看了眼佑兒,問道:“你與湯玉無冤無仇的,他為何要害你?”
這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講明。趙炳知道,劉家知道,許多官員也心知肚明。
佑兒咬了咬著唇,疼得她雙眸泛起漣漪:“因為湯知府他……意圖對奴婢圖謀不軌,幸而有大人護著民女,因此湯知府懷恨在心。”
宋轍眉心忍不住一跳,這話他本可應付過去,左不過是說往日有過不尊重湯玉之類的。
可佑兒這話明顯更有利于自己,他將身子輕輕挪進了佑兒些,想將那些打量的目光遮住。
靛青色的衣袖落在她的肩上,順勢落在她的手腕。
佑兒噙在眼中的淚珠,頓時滾落在地上,宋轍心口一抽,往沈謙作揖道:“還請大人不要為難她。”
鄔榆看著她孱弱無助的落下淚,只覺得湯玉可惡,罵道:“湯玉那廝還好是死了,若是還活著,小爺我定去大理寺狠狠打他一頓,給姑娘報仇!”
宋轍警告的眼神瞧他一眼,堂中暗流涌動。
唯有鄭大意外的往后跌坐,他是真不知道湯玉已死,天爺啊!居然死了一個知府!
喃喃道:“那么大的官,說死就死了?”
公堂上無人在意,倒是沈謙頷首道:“不錯,本官奉旨離京前已看過湯玉的口供,他的確記恨宋主事,讓下人用了一百兩買通鄭大殺妻,妄圖栽贓嫁禍宋主事。”
湯玉的口供才讓劉祿真正害怕起來,見沈謙分明是什么都知道,勝券在握的模樣,頓生慌亂。
宋轍道:“此事既然已明晰,還請大人首肯,讓鄭姑娘先去后頭回避。”
沈謙眉頭微挑,頭一次覺得宋轍這人有點意思,有城府有謀略,竟然還是個情癡。
他從來對兒女情長不屑一顧,以為宋轍也是自己這樣的人,沒曾想竟然這般俗人一個。
得他允準,宋轍彎腰扶起佑兒,雖是隔著長襖,卻能察覺她身子已然冰冷。
索性他是情癡一片了,宋轍不顧眾人目光,攙扶著佑兒去后頭屋里坐下。
外頭鄭大又說要狀告王同知,這些事與佑兒無關,宋轍給她倒了熱茶道:“你這又是何苦來。”
“奴婢不想大人受牽連。”佑兒雙手握著茶盞,滾燙的暖意讓她有了些知覺。
宋轍憐惜地擦了她臉上殘留的淚,嘆道:“早知如此,當時就帶你走的。”
后頭佑兒還問過他,會不會初見時就帶她走,那時宋轍還說不必為過往多生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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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說話自相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