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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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天才的思路并不與庸才共通,他們往往看一眼難題便直接知道答案。
以自身為例設想一下,奚逐云就能想象得到辭青的私人手記內容能有多跳躍——這種東西寫的時候,就不可能是為了方便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看懂而作考慮的。
玄樞城那些所謂的“精英弟子”要是知道這件事,應該都會恨不得一頭撞死。
“嗯,”岑無月朝他一揚下巴,自豪道,“我是偃甲天才,這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城主說她的整套手記我都可以看,這才看到第三本,走之前可能來不及看完了。”
怎么,還想幾天時間習完辭青畢生所學?
煩惱的也是這種能氣死別人的事情。
奚逐云失笑,用手指拂過手腕。
岑無月昨天送他的白蛇正咬著自己的尾巴化作一個圈,乖乖環在那里。
而另一個面具,則是好好地保存在他的儲物戒中。
“回城吧。”奚逐云抱著輕松的態度,“你什么時候出發?要去星家嗎?”
若是去星家,他或許可以與她同行一段。
岑無月跟著他的腳步向玄樞城方向走:“我想再多看幾本城主的手記,過幾天再走。不過比起星家,我想先去翊麟城看看,城主說那是我師兄離開時的目的地,好像有我一位師姐的線索。那我這一過去,豈不是一箭雙雕啦?”
那便不順路了。
奚逐云有些失望,但看到岑無月仍舊笑意盈盈、無憂無慮的架勢,他連年陰雨的心情便松快不少:“好,那就祝你一路順風。”
最壞最壞,岑無月的師父還活著,她便還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未來,或許有一天,他還能在某條靈脈、某條業淵附近,碰巧地與變得更強、但滿臉笑容的她重逢。
有些釋然又有些遺憾,奚逐云掛起淺笑,留給岑無月一只刻上自己印記的小鶴。
若某日她需要幫忙,他一定會去的。
這次岑無月沒拒絕,痛快收下小鶴,偏過腦袋看了他一會兒,真誠地祝福道:“奚逐云,希望下次見你時,你可以開心起來。”
奚逐云不由得想:越是干凈的眼瞳,確實越能映出他人內心的痛苦。
——
是夜,奚逐云猛地自入定中驚醒。
早些時候那種怪異的預感又來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
他將靈力穩穩運轉一個周天,迅速平靜下來,同其余身外之身通神。
奚逐云的本體鎮守在凈庭山,所有身外之身平時都獨自奔波,記憶并不共通,唯有需要時才會主動互相通神。
這一次,其他的身外之身都回復沒有異常。
就連本體也被驚動,說凈庭山并無異動。
也就是說,是玄樞城會出事。
奚逐云剛剛想到這里,前幾天才剛剛出現過一次的鐘聲再度響徹整座城池。
他倏地抬頭。
……抑或是,玄樞城已經出事。
他靜坐在原處,數了七記規律的鐘響,隨后一切重歸平靜。
不是九記,便不是辭青出事,不幸中的萬幸。
白日時四位長老都好好的,也不知道是其中哪一位……
就在此時,鐘聲再度響了起來。
奚逐云愕然扭頭。
七聲又七聲,最后一共是二十八次喪鐘。
別說奚逐云,整座城內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再睡得著、入得定了。
……
……或許除了岑無月。
整座城無論仙凡都憂心忡忡,唯有岑無月沒心沒肺地唏哩呼嚕一碗甜豆腐腦。
趕來確認她狀況的奚逐云啼笑皆非:“你莫不是沒聽見?”
若是入定得過于專注,直接將那二十八聲鐘響無視倒也不誤可能。
而岑無月捧起第二碗咸豆腐腦,朝他眨眨眼,用靈力傳音道:“我早就知道啦。”
想到她過去兩日幾乎是和辭青同吃同住,奚逐云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恐怕是辭青動的手。
幾天前那位四長老大概也是一樣。
這些爭權奪勢勾心斗角的事情讓奚逐云下意識地蹙起了眉。
凈庭山從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隨后,陪同岑無月去城主府時,奚逐云見到了忙碌的桑青。
桑青是特地來向他賠禮的:“城主正在療傷,此時恐怕無法見您。”
療傷,那說明勝者確實是辭青。
更何況她的代理者此刻儼然是代城主的姿態在行動了。
奚逐云意興闌珊,只禮貌地頷首:“無礙便好。”
“城主傷得重嗎?”岑無月探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