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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將叩開天門的人,才能看到第四千級天階。”
千嶂夕什么也沒有明說,但岑無月已經懂了她眼中的意思。
她在無聲地問——你猜能看見第四千級天階的人是你還是我?
……
周臨岐勉力攀至兩千七百多階時,力竭昏迷,從空中落下,引起一陣惋惜的嘆聲。
他倒確實已經是迄今為止爬得最高的人。
千嶂夕站起,又回頭望了岑無月一眼。
岑無月干脆一同起身,沖她做了個邀請同行的手勢。
左右她們已是這里最后的兩人。
千嶂夕略一頷首,隨即如同沒有重量般浮起,輕盈自如地躍上天階。
岑無月站在階下,與在場數萬人一道注視、靜候。
與前面一百四十七名叩門人不同,千嶂夕一路未停,勢如破竹,身形靈動凌厲,引得眾人驚嘆連連。
直到第三千九百九十七階時,她才止住步伐,站定不動,但并未倒下,只是靜立,似乎遇到某種難題。
良久,她緩緩舉步,極慢地登上三千九百九十八階,又在那里定住。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又動了。
——向著肉眼可見的最后一級臺階。
地面上的眾人翹首以待,不敢出聲。
而與此同時,岑無月提前一步收回視線,向最低一級的天階走去。
已經知道結果的事就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數百米的高空中,砥礪奮進的千嶂夕只成功將前腳往上踩了一級,后腳還沒跟上,人便像是遭受某種力量的打擊,如同一只破風箏似的倒飛出去。
墜落的她沒有絲毫自救的動作,顯然早已失去意識。
“三千九百九十八階半。”喚聲之人報出千嶂夕的階數,又頓了頓,念出天幕上最后一個名字,“岑無月。”
第32章 第 32 章
雖說眾天驕為了能叩開天門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但關于叩天門這件事,岑無月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倒不是因為星玄度說了她能行。
而是因為,她在這件事上完全有取巧的辦法。
很簡單, 只要提前給自己體內的孢子設置好“無論發生什么都繼續往上走, 直到抵達平臺”的命令就可以了。
并沒有任何規則禁止叩門人這么做。
有些叩門人途中服了丹藥, 也有人用了法器。
比起這些身外之物來, 孢子可是岑無月的一部分呢。
攀爬天階的過程中, 叩門人的肉身并不會受到攻擊, 被一次次拷問的是他們的內心。
神魂的動搖會導致靈力的崩潰, 從而讓叩門人昏迷過去、高空跌落。
可岑無月只需要非常簡單地將自己的肉身與思想完全分開。
就像對待辭青那樣。
哪怕頭腦再怎么不樂意,身體仍然會忠實地執行命令。
如果岑無月樂意,她甚至可以在攀登過程中睡一覺,等到了高臺再醒來。
但那樣就沒意思了。
踏上天階之前,岑無月為全身的孢子設置兩個命令。
第一,當我失去意識后立刻接管身體。
第二, 接管后全速前往高臺, 抵達高臺之后才能停止控制。
這樣便沒有后顧之憂了。
天階既陡又窄,通向空中的末端只剩小小的一個點,兩旁沒有任何護欄,一副閑人止步、摔死不賠的模樣。
但凡人生老病死不過百余年,修仙本就是逆天而為。
絕大多數的修士都不會在意這一點點困難的。
岑無月點足提勁,一步便掠出幾十級天階。
初起步時極為通暢,天階似乎自有一種阻擋的力道,但只需用靈力稍稍對抗便能抵消。
越是向后, 需要運轉來抵消阻力的靈力便越來越多。
第一千階的阻力最大, 但跨入第一千零一階時,壓力又驟然一輕, 隨后再度緩緩上升。
也就是說,“天”“地”“人”各一千階。
最后的“無情、無欲、無我”又各自有三百三十三階。
“天時地利人和”,岑無月倒是聽師父說過這個。
沒辦法,野路子出家的師父當然也只能帶出半吊子的徒弟。
岑無月停下腳步往回看了看走完的“天”字階。
地面上的人影已經很小了,不過以岑無月出類拔萃的視力,仍能輕松看清圍觀眾人的表情。
他們比她還緊張,眼睛瞪得滾圓,顯然不明白她作為天幕第一,怎么會在一千階出頭就停下腳步。
哎呀,只是看看不一樣的風景轉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