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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嘛。
岑無月轉(zhuǎn)了個身,運(yùn)轉(zhuǎn)靈力,重新躍入“地”字階。
——
岑無月于一千零三階停下的那一刻,封不眠的表情未起波瀾,可體內(nèi)倒抽的一口冷氣都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了。
要知道,他甚至都給岑無月寫好了檄文——這是夸張的叫法——甚至在姑母面前大吹特吹了一通,堅稱“岑無月必定能叩開天門而非千嶂夕”,成功扮演了一個慧眼如炬、內(nèi)心堅毅的伯樂形象。
封不眠用眼角余光和一點點微弱的神識瘋狂觀察星玄度,想看看這位神人有什么反應(yīng)。
星玄度的反應(yīng)就是沒有反應(yīng)。
封不眠在心里氣得倒仰。
好在,岑無月似乎只是因為好奇回身,四處望幾眼便又沒事人地繼續(xù)向上。
封不眠的那口氣又徐徐沉回了丹田里。
于是又有力氣在心里怒罵:叩天門呢!你以為是出門踏青?還東看看西看看!
身旁的姑母問:“用了多久?”
立刻有執(zhí)事低聲答:“一刻鐘。”
封不眠心驚肉跳地看見姑母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朝自己看了過來,立刻強(qiáng)裝鎮(zhèn)定:“快慢從不是關(guān)鍵,她能回頭觀看,心態(tài)平穩(wěn)不說,也定是頗有余力。”
姑母只是嗯了一聲。
“天”一千階,岑無月耗費一刻鐘。
“地”一千階,她又耗費兩刻鐘。
這下眾人都開始往早先夸夸其談、口若懸河、舌戰(zhàn)群儒的封不眠看了。
無他,只因岑無月這攀爬速度別說比千嶂夕周臨岐了,甚至在所有叩門人中都算是最慢的那一批。
天地尚且好說,但凡能煉化靈氣的修士,多少都懂一些。
可“人”,或者說,“識人”卻是天大的難題。
前一百五十八名叩門人,只有千嶂夕走完“人”之一程。
若按照太上無相真君的劃分,這一百五十八人里只有千嶂夕能算是“修士”,其余只能叫“懂些靈力皮毛的人”。
“人”一千階,可謂難如天塹。
封不眠頂著眾人或明目張膽或偷偷摸摸的各色視線,讓自己保持住“一切都在我預(yù)料之中”的微笑。
而此時,剛爬完“地”階的岑無月又開始回頭看了。
封不眠:“……”
等岑無月下來了他一定要好好問問,她究竟是在看什么?地上密密麻麻只有人頭攢動,她不好好爬梯反而老是往地上看,到底是想找什么!!
和上一次一樣,岑無月叉腰看了片刻,接著往上爬“人”字階。
此時此刻,絕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不再看好這匹黑馬。
但出乎幾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進(jìn)入“人”字階的岑無月快得像是一粒乘上東風(fēng)的蒲公英種子,中途只點足借力四次,便輕松穿過了“人”的一千階。
僅僅花費了幾息的時間。
快得簡直像是在平地漫步,又像是在戲耍眾人。
哪怕坐在最高、離圍觀眾人最遠(yuǎn)的位置上,封不眠仍然能聽見不絕于耳的爭論聲。
有人說岑無月先前一定是在隱瞞實力,也有人堅信她是透支了靈力過這一千階,之后必定力有不逮。
而岑無月只是站在第三千級上,好整以暇地三度回頭,四下張望。
封不眠:“……”
看著岑無月那踏青的悠閑模樣,他內(nèi)心原本的波動瞬間就全都消失了。
他甚至還看見她踮著腳尖往天階的最遠(yuǎn)端看。
怎么,除了圓臺你還想看見點別的什么??
片刻后,岑無月四度起步。
“無情”,未有停留;
“無欲”,未有停留;
“無我”,未有停留。
演繹了真正的“勢如破竹”。
當(dāng)岑無月輕盈地抵達(dá)第三千九百九十九階時,封不眠周圍已經(jīng)有許多人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要知道,天門已經(jīng)七十九年沒有被叩開過了。
雖說要抵達(dá)叩天臺必須通過臺階,但這“第四千級臺階”只是一個說法。
事實上,第三千九百九十九階和圓臺之間有相當(dāng)遠(yuǎn)的距離。
那可能稱作“橋”才更為合理。
天階之上,岑無月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極為流暢地繼續(xù)向上,視那巨大的踏空缺口為無物,引起許多異口同聲的驚呼。
眾目睽睽之下,第四千級臺階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出現(xiàn)接引岑無月的步伐,最先浮現(xiàn)的是她腳下的一端,而后隨著她的速度向前延伸,直到另一端完全搭上莊嚴(yán)的叩天臺。
岑無月再沒有多做停留,步入圓臺中央。
叩天臺上布有鎮(zhèn)靈巖刻下的禁靈陣法,誰都無法運(yùn)用靈力神識去查探其中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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