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新衣裳
江錦昭的眉頭微微蹙起,他覺得江頌宜對江玉窈的偏見太過明顯,甚至一句話都能品出無數層的惡意。
江玉窈目光轉向江錦昭,輕輕搖晃著他的手臂,“大哥哥,教一個人和兩個人其實差別不大,你就也教教頌宜姐姐吧。”
江錦昭自然沒有理由拒絕,心中更是對江玉窈的寬容和大度贊嘆不已:“好吧。”
他的目光落在江頌宜身上,期待在她的眼眸中閃現,他以為她會滿心歡喜。
然而,江頌宜依舊神情淡然,輕啟朱唇,語氣平靜:“不必了。”
【慚愧,君子六藝,我有良師指點。區區騎射,何足掛齒。】
江錦昭差點忽略了,曾在太白山上,江頌宜與蘇盛那場射雁的賭注。
一箭穿三雕,即便是家族中的三弟也難以做到。
只是,他原以為江頌宜習得射箭,是在荒野求生中鍛煉出來的,至于馬術,對于一個像廖家這樣的鄉野家庭而言,應是遙不可及的。她竟也能騎馬,真是令人好奇,她口中的那位師父究竟是誰。
竟教給她如此眾多的技藝。
即便她在侯府長大,也不一定能夠如此出類拔萃。
江玉窈聽聞江頌宜的話,面上露出驚異之色,“啊?頌宜姐姐,你切勿任性生氣,若是到了夏苗連基本的拉弓騎馬都不會,父親這個永定侯豈不是要被其他武將嘲笑了?你若覺得我讓你不悅,我,我寧愿不跟大哥學習騎射,我將大哥讓給你便是。”
話語至此,江玉窈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哽咽,仿佛是在竭力忍住淚水,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委屈求全的無奈。
若是在往日,江玉窈這樣曲意逢迎,江錦昭必定會心生憐惜,認為江頌宜不明事理,得寸進尺。
然而在這個瞬間,他更多的是感到尷尬。
江頌宜瞥了江玉窈一眼,淡然道:“你想錯了。我說不必,僅僅是因為他無法傳授我技藝。”
江玉窈答辯道:“姐姐切勿過低估計自己,我與姐姐同樣對騎射一竅不通,且天生愚鈍,但大哥哥精通君子六藝,定會耐心指導我們。”
江頌宜忍不住輕笑道:“哦?誰告訴你我對騎射一無所知的?”
她目光流轉,帶著一絲戲謔望向江錦昭,“是大哥嗎?”
江錦昭下意識反駁:“我并未說過。”
江玉窈一時語塞。
江錦昭那溫文爾雅、清秀脫俗的面龐因尷尬而泛起一抹微紅,他實在不想聽江玉窈繼續說下去,于是索性直言:“頌宜的騎射技藝在我之上。我自愧不如,確實無法指導她。”
江玉窈震驚不已,難以置信。
馬匹珍稀,騎射除了武將之外,更是世家貴族子弟的專利,江頌宜曾在廖家遭受那樣的虐待,怎么可能有機會學會騎射呢?
江卿墨淚眼含笑,親昵地摟著江頌宜的臂膀,昂首闊步,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我們頌宜妹妹一箭三雕的能耐,豈止是小菜一碟?即便是尊貴的長公主府中的蘇盛公子,也敗在了她的手下。江玉窈,你是否感到意外?我們頌宜妹妹與你截然不同,愚笨不堪的,唯有你一人罷了。”
江玉窈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心中不甘自己竟然輸給了江頌宜。
然而,她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心想,江頌宜縱然擅長騎射,但終究是將大哥哥推給了自己,這又算得了什么?
她面上露出嘆息的神色,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真是遺憾啊。頌宜姐姐既然無暇顧及,那大哥哥的騎射技藝,就只能由我一人來學習了。”
江卿墨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不禁又燃起怒火。
江頌宜卻無意與她多費唇舌,輕拉江卿墨的胳膊,溫言道:“走吧,小表姐,姑姑可能在焦急地等待我們了,我們不必打擾他們兄妹之間的獨處。”
“好吶。”
江卿墨對江頌宜的話言聽計從,輕輕點頭,跟著她前行。但沒走幾步,她又忍不住回頭,怒目瞪著江錦昭:“大表哥,你太偏心了,我一定要告訴舅舅!哼!”
江錦昭對江卿墨的嬌嗔置若罔聞,心中卻對江頌宜那句帶著譏諷意味的“兄妹二人”耿耿于懷,難以忘懷。
在他們血脈相連的糾葛中,明明,他們才是最親近的兄妹。
江玉窈靜默地佇立在江錦昭的身后,未曾察覺到他那深沉的落寞。她的目光穿過走廊,凝視著江頌宜和江卿墨憤然離去的背影,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得意的微笑。
她深知,江頌宜對這些兄長們懷有深深的眷戀,自回歸府中以來,便不斷地試圖贏得他們的青睞,然而總是適得其反,顯得有些笨拙。
畢竟,這些哥哥們與她一同長大,共度無數時光,那份深厚的情感并非江頌宜短時間內能夠撼動的。而隨著歲月的流逝,哥哥們多在外奔波,對剛剛回府的江頌宜而言,他們不過是一群陌生的存在。
自然,他們的心更容易偏向她。
……
回廊之側,一汪清澈的小湖畔,荷葉叢生,水面上蕩漾著圓潤的光澤,微風吹拂,送來陣陣荷香。
江姝坐在水榭的邊緣,瞥見江頌宜,便熱情地拉她入屋,拿起桌上那些光彩奪目的華美衣裳,一一為她比對。
“這套豆綠色的齊腰襦裙,款式新穎,你的腰肢纖細如春日里的嫩柳,穿上它定能更加嫵媚動人。”
“而這身天水碧的留仙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