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舌辯公堂世無雙
這時候就聽小荊鴻又說話了,大人,您知法犯法還不打緊,要緊的是,您犯的本朝的法,用的卻是前朝的律,什么意思呢?您公然用前朝律法對抗本朝太祖皇帝欽定的大宋刑律,這……難道一說,大人您是想謀反不成?
此話一出,嘩~啊,又是一陣大亂,連公堂之上的差役都騷動不安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一下兒,可把公堂之上的李天翔,李知府也嚇了一大跳,就見他臉色漲紅,嘴唇哆嗦,身形都開始抖動了。
那位說至于嗎?
哼,謀反大罪,抄家滅族,連祖墳都得刨了,誰能擔得起?
有人說,那也不至于啊,總不至于一個小孩蛋子說幾句話,就給這李知府定了謀反大罪啊。
這就是問題所在,但凡謀反大罪,它就是這么敏感,您看那歷朝歷代,因為說幾句話便丟官罷職,甚至滿門抄斬的,那史不絕書啊。
那小荊鴻為什么要這么說呢,他怎么就懂這個呢?
原來,姜懷周姜先生認為,這小娃娃如此聰慧,將來必有出息啊,因此著意培養,他自個兒熟讀經史,因此也培養這小孩涉獵各朝歷史掌故。
這小荊鴻今天就現學現用,他心說對付這等贓官,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枉法斷案嗎,那我也給你扣個帽子,這叫作法自斃。
再說李知府,心中早就恨得不行了,腦筋蹦起多高,心說不除掉這小崽子,難消我心頭之恨。但是眾目睽睽,你不能像綠林道似的,掄刀就砍,無所顧忌吧。
這時,一旁的師爺坐不住了,弓著身兒上前在李知府耳邊嘀咕了幾句。
李知府聽完,沉吟半晌,哈哈一笑,娃娃,好一張利嘴,嗯,不錯,本府確實有錯,用錯了刑具,這里向各位賠禮了。
聽堂的眾百姓一聽,不由得嘖嘖贊嘆小荊鴻,哎呀,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我家那小崽子怎么就那么憨憨呢?瞧這小娃娃,幾句話讓知府大人服輸認罪,沒見過,開天辟地頭一回啊,今兒個算漲了見識了。
小荊鴻呢,他也沒指望著幾句話就能讓知府丟官罷職,真的被以謀反大罪立拘鎖帶,那不是夢想嗎?他想的是,通過當堂辯論,能讓這昏官不要誤判了他親爹,雖然小荊鴻和這親爹也沒什么感情,但是人命關天,他還是把小胸脯一拔,勇敢的站了出來。
誰知就在這么個時候,公堂之上又起變化了。
李知府故作姿態,假惺惺道了個歉,而后在公堂之上坐定,再一拍驚堂木,馬上就變了臉色:小娃娃,不用夾棍,杖刑的滋味,卻也是不錯。來啊,給我重責一百杖。
大人,方才已經用過刑,再次用刑須得超過二十日,大宋律法有此一條。小荊鴻氣勢昂昂。
李知府一聽,心里那個氣啊,心說大庭廣眾之下,我一再被這么個小崽子問得張口結舌,這讓本府顏面何存,看這小娃娃言之鑿鑿,想必是錯不了。
這么想著,他扭頭看了一眼公案左邊廂的師爺,用眼神這么一問,就見師爺面色漲紅,但是微微點了點頭。
李知府一看,哇呀呀呀,心里叫喚了半天,這可不行,怎么辦呢?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來啊,給我重責五十杖。這時候啊,李知府被這小荊鴻氣的,說話這音兒都變了,
娃娃,這不算二次用刑,這仍是首次升堂,因此算作一回,大宋律法有此一條。說完之后,李知府是晃著腦瓜,洋洋得意。
小荊鴻一聽,拔起小胸脯,再一拱手:大人,且慢動手。
娃娃,你還有何說?
大人,方才已經用刑,若要再次用刑,人犯可能當堂受刑不過而死。但是,小民為大人著想,如果人犯死在堂上,而這個案子,又證據不足的話,就仍會觸犯大宋刑律,這乃是逼供而死,如此,恐怕會影響大人的仕途。
混賬,簡直是一派胡言,王捕頭當場將人犯拿獲,在他身上發現不少血跡,而且,人犯的血手印就印在死者身旁,證據確鑿,何來不足之說?娃娃,本府念你年幼無知,姑且饒你一回,快些隨你家大人退下去吧。再要攪鬧,定當嚴懲。
大人,小民最后一問,死者因何而死?
仵作查驗,鈍器割傷喉部而死。
那么,是什么樣的鈍器呢?現如今,這件殺人的鈍器,也就是兇器何在?
下邊的百姓一聽,嘩~啊,又是一陣騷動,對啊,既說殺人,那么物證兇器在哪兒呢?
還當什么知府,趕緊讓這娃娃坐堂上去吧。就是,就是。
李知府這會腸子都悔青了,心說我今兒個大概是犯病了吧,干嘛非得跟這么個小孩蛋子狗扯羊皮呢,還一直被這小崽子壓住一頭,真真是豈有此理。但是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呢,難道我能拉屎往回坐,完全置之不理嗎?誒?我何不如此這般。
這么想著,就見李知府嘿嘿一笑:小娃娃,你方才已經言明是最后一問,本府業已回答,關于兇器,這是第二問,本府有權不答。
嘩~人群中就是一陣哄笑,心說好個昏官,今兒個是現了原形了。
李知府這擺明了就是耍無賴了,他是無論如何,如之何,沒有料到天下會有這么個精通大宋律法的小娃娃,哎呀,看來人生一世,真是錯綜復雜,難以預料啊。
小荊鴻一聽,哎吆,我言語之中留下了破綻,給這贓官抓住了尾巴。但是又無可奈何,你想一個五歲的小娃娃能奈一州的知府如之何?
這時候,一旁的姜懷周老先生已經顧不得大堂之上趴著的荊老大了,他心里早就砰砰砰跳成了一個兒了,啊呀,天生此子,假日以時日,必是國之大器,人生之幸,擇一賢才而教之,老朽此生再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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