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須城
由于晁蓋的心慈手軟,張文遠和黃赟的車隊順利地通過了梁山泊的轄區,冬月二十八的下午,一行人終于到了須城西郊。須城位于大野澤北岸與北清河的交匯口,和濟州一南一北共扼梁山泊的咽喉之地。不過他可比濟州繁華多了,即便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水泊的邊緣已經結冰了,但湖中央還是有船只進進出出,足以見得這里的繁華。
在中國的古代,大宗物資的運輸主要依靠水路。唐朝和五代時期,朝廷就開鑿了溝通中原與山東西部的運河廣濟河,因為河寬五丈,又名“五丈河”。到了唐代后期,五丈河被泥沙淤積失去了漕運功能,但是到了五代的后周時期,朝廷為了運輸山東的物資到都城洛陽,后周世宗再次疏浚了五丈河。
大宋開國以后定都開封,距離山東更近,開封所需的糧食、絲帛等物資都需要從山東調運,朝廷更是多次疏浚、整修五丈河,并拓展其水源,使之在漕運中始終占據重要位置。
當時朝廷以開封為中心修建了汴河、蔡河(惠民河)、金水河和廣濟河(五丈河)四條重要的漕運線路,合稱“漕運四河”。其中五丈河為東路,“京東之粟,自五丈河歷經鄆州、濟州、興仁府至京師”。從開封外郭東北的咸通門出發,東流經定陶,折向東北,在濟州的合蔡鎮注入梁山泊,北岸與北清河相接,形成縱貫山東西北部,總長超過千余里的龐大漕運體系。
須城就位于這條千里航線的中心附近,它地處梁山泊與北清河相接的東北岸,承東啟西,北清河沿岸的齊州、淄州、青州及附近各山東州縣的漕糧,都要首先集中到河邊的周轉倉庫,然后溯北清河而上運抵鄆州樞紐。之后再匯入梁山泊和五丈河沿岸的漕糧,逆流而上直達開封。
龐大的轉運貿易讓鄆州的稅收大為增加,北宋熙寧十年(公元1077年),鄆州商稅收入就達到三萬兩千貫,在山東排第二,僅次于青州。得益于漕運的發達,鄆州也因此聚集了大量的人口,據崇寧年間(公元1102年-1106年)的統計,鄆州就有13萬戶、四十多萬人,在山東各州中名列前茅。
看到如此繁華的一個大城,眾人心里都十分震撼,就連張文遠這個后世見識過不少超級大城市的人都小小地震驚了一下,“早就聽說須城繁華,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
黃赟從馬車上跳下來,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第一次來須城,少見多怪了吧?”
張文遠感覺被他鄙視了,這三天的行程兩人幾乎全程都是同坐一輛車,途中又交流了很多,現在都已經卸下了偽裝,說話也隨便了很多。
“是啊,我是鄉巴佬進城!”
見他這么貶低自己,黃赟的自信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哈哈笑道,“那好啊,等雅集結束以后我就帶你在城里轉轉,這里的花娘可比濟州的好多了,到時候可以見識見識,不過一切食宿費用可得你承擔哦!”
張文遠撇了撇嘴,“得了吧你,逛街而已,我又不是不會!再說了,我可是你姐夫,要是讓你姐知道你帶著我在外面胡來,看她不收拾你!”
黃赟不以為然地道,“哎呀,男人嘛,哪個不風流?放心吧,我二姐那人溫柔賢惠得很,她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張文遠直接甩出兩個字,“沒錢!”
黃赟哼了一聲,“哼,小氣,掙那么多錢不用,存在家里又有什么用?”
張文遠不滿地道,“誰說我不用錢啊,我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哪有閑錢陪你逛青樓?”
黃赟反唇相譏道,“你用錢的地方在哪里啊,哦,對了,我忘了你要治理黃河了!”
張文遠根本不把他的嘲笑放在眼里,“除了治理黃河,我還要辦學校、開工廠、訓練鄉兵,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哦,我忘了,你還辦了個學校!”黃赟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聽說你那學校辦得還不錯啊,但是你一年只收兩貫錢,還要供他們吃住,應該要虧錢吧?”
張文遠故作苦惱地道,“是啊,所以我才說我用錢的地方很多啊!”
黃赟不解地看著他,“你這人吧,有時候精得像只猴,有時候又蠢得像頭豬,我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你了。你說你辦個學校干什么用啊,又不掙錢,難道真是為了行義?”
“當然是為了治理黃河啊!”張文遠又把話題繞了回來,“治理黃河看是個艱巨的工程,必須從小開始培養人才,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等到十年以后這些小孩子長大了,就能和我一起去治理黃河了。”
黃赟怔怔地看著他,“我去,你玩真的啊!”
張文遠點了點頭,“當然是玩真的,我真的是受夠了每年的洪澇災害。另外我也要把《愁城雜談》里的知識系統地教出來,讓他們為我大宋的國祚綿長添磚加瓦。”
黃赟徹底無語了,他是真的搞不懂他了,“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評價你啊,圣人還是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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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都行!”張文遠哈哈笑道,“你覺得我是圣人的時候我可能是個癡人,你覺得我是個癡人我也可能是個圣人,總之,我都可以勝任的!”
黃赟徹底無語了,帶著他到了一個涼棚前,原來梁家的人為了迎接他們這些來參加雅集的人專門在城門外支了個攤位做接待工作,張文遠等人一到就和他們接上了頭。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拱手道,“黃公子,張求之先生,小人奉五郎君的命已在此等候兩天了,雅集開在別院里,離此還有十多里路程呢,你們是在這里用了飯還是現在就走?”
張文遠看了看黃赟,想尋求他的意見,黃赟道,“我們連續趕了三天的路,早已疲憊不堪了,今天還沒吃過熱食呢,就先在這里用了飯再走吧。”
他們這三天都在趕路,除了第一天吃住得好以外,其他兩天都在忍饑挨餓,特別是今天,從早上出發到現在一直在趕路,只在中午的時候停下來吃過一點兒干糧。
那下人連忙帶著他們到了旁邊的食店去吃飯,張文遠和黃赟一桌,焦挺和黃家的家丁坐了兩桌,而來回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