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有點誤會
msp; 然后又轉了話題:“城中士吏得聞,皆各自逃散去了,城中唯有老弱。”
陳呂偷偷地看了一眼張華,見他臉色難看,口氣便變得激憤起來。
“下官曾勸同僚,言既食大魏祿米,當為大魏盡節,哪知無人愿聽,下官唯有自守城門而已。”
說到這里,他抹了抹眼睛,“如今下官看到使君平安無事,想來定是那些貪生之輩所傳流言,其心當誅,當誅啊!”
枝陽縣縣長越說,張華的臉就越是難看。
看到叔父拉不下臉,最后還是張就站出來。
“陳縣長,榆中金城確是為蜀虜所占,那些人說的,并沒有錯。”
“什么?!金城當真失了?”
陳呂的聲音都變尖了,他退后兩步,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后頭。
臉上的神色忽青忽白,變幻不定,煞是精彩。
“那……那漢軍……”
想到某種可能性,陳呂都變得結巴起來。
“放心,蜀虜并沒有跟過來。”
張就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金城失守,蜀虜不過河西?
然后太守和長史還安然無恙?
陳呂的目光開始閃爍起來。
“聽聞此次漢軍聲勢浩大,且金城一失,則河西空虛,為何他們不過河?”
換作平日,下邊的縣長縣令誰敢這般質問他們?
只是現在自己失了金城,又是被蜀人放回來的,底氣不足。
于是張華只得故作不耐地說道:“還能如何?自是關中那邊的曹大將軍出兵了,所以金城的蜀虜不得不急忙回師。”
陳呂一聽,臉上的所有表情頓時凝固,好一會這才不敢置信地問道:“使君此言,可是真的?”
張就剛想阻止,張華就已經快人快語地說出來:“騙你作甚!”
“不信你可去河邊瞧瞧,那里的橋都已經被蜀人給燒了,就是為了防止河西呼應關中。”
陳呂狂喜:“太好了!”
河西與朝廷隔絕消息一年有余,如今驟然得知,陳呂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沒有焦距,視線渙散。
臉上的神色似哭非哭,呆愣不動,一時間竟是癡了。
張華看到他這副模樣,心里嗟嘆不已:這位陳縣長,竟是如此忠心!
同時自覺有些羞愧。
他對著陳呂行了一禮,“陳縣長,金城之失,罪在我等,此行我等正是要去姑臧,向徐刺史請罪。不知能否在城內歇腳?”
陳呂連忙讓開,“小人豈敢受張長史之禮?城內凋敝,吃食粗陋,只要張使君與張長史不嫌棄就好。”
張華與張就雖說是去向刺史請罪,但刺史一日不定其罪,他們就仍是金城郡的最高長官。
吃食畢,張華和張就又親自出面安撫了仍留在城里的百姓,這才離去。
陳呂直等到天黑,確定金城方向連個逃亡流民都沒有過來,更別說是什么蜀軍。
他這才放下心來。
想起枝陽城唯有自己堅守城池,這盡忠守職一事,想必定然是會傳到徐刺史的耳里。
若是關中曹大將軍當真領兵復隴右,河西能與關中相通,那就更好了。
說不得還能得朝廷嘉獎。
想到這里,陳呂按捺不住心頭的火熱,連夜派人去把藏在山中的一部分家眷接回城里,然后與小妾談了一夜與前程有關的劇本。
因為夜里睡眠不足,陳縣長天亮后仍在呼呼沉睡。
哪知有不識趣的下人“砰砰砰”地大力敲門:“主君,主君,不好啦!”
陳呂被吵醒后,剛想要翻身,頓時“哎呦”一聲,然后往自己的老腰摸去。
只覺得腰間酸痛酸痛的,感覺被掏空了一般。
小妾連忙起身幫他穿衣服。
過了好一會,陳呂這才臉色青黃,腳步虛浮地推開門,怒斥道:“何事如此大呼小叫?”
“主君,外頭,外頭……”下人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蜀軍!蜀軍來了!”
蜀軍?
什么蜀軍?
太守和長史明明說了蜀軍不會來的……
陳縣長扶著腰,正想走兩步,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腿軟,竟是一個踉蹌。
“狗東西,眼瞎了嗎?”
陳縣長怒罵一聲。
下人連忙上前扶住他。
陳縣長被人扶著走到前院,還沒等他下令讓人開門,只見大門就吱呀吱呀地晃了兩下,“轟”地一聲倒下了。
“誰是陳呂?”
沖進來的漢軍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