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給對她用刑的人?
李嬅不屑地睨江振一眼,“憑你也配。”
“陛下是殿下的小叔父,他留下殿下的定華長公主封號,已是慈悲大度。殿下只要服個軟交出傳國玉璽,往后定能衣食無憂、安樂自在。”
江振說得煞有介事,李嬅聽來卻只覺刺耳,她訕笑道:“連遺詔都敢偽造,還怕缺一個傳國玉璽嗎?”
“殿下說笑,遺詔貨真價實,豈有偽造之說。”
江振走近水池,又道:“知道殿下心有不服,微臣也想得通,只是事已至此,殿下聰慧明理,應(yīng)知明哲保身方是上上策。”
“你不過是亂臣賊子的一條狗,也配教本宮做事。”
李嬅一字一句道:“你叫那位來,本宮要見他。”
池中之水不見天日,因而陰冷無比,李嬅身處其中,刺骨寒意在她體內(nèi)肆意流竄。
然則,心頭涌上一股難以壓抑的怒意,以致那令她發(fā)抖的寒涼好似算不得什么。
她的父皇自知身子羸弱,早在立她為皇太女時便將傳國玉璽交予她,江振他們留她一命,無非是因為她清楚傳國玉璽的下落。
一旦她招供,她必死無疑。
自聽見改朝換代那一刻起,她便明白,有人下得好一手大棋,而她,便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顆棋子。
她好悔!她千不該萬不該冒險離開晟京。
她的好皇叔李嵩覬覦帝位,構(gòu)陷威北侯謀反,以此誘她出城,再策反她的親信,將她困住。
父皇身子骨再不好,分明也還有數(shù)年壽命,李嵩便如此等不及,弒殺兄長。
她還有個尚在襁褓中的胞弟,乳名陶陶,即便父皇駕崩,也該是母后監(jiān)國,陶陶繼位,想來,只怕陶陶也遭了毒手。
江振如何敢將新帝請進這腌臜之地,他道:“審時度勢方是處事良策,殿下說出傳國玉璽的下落,對你我都好。”
“代本宮傳話,想要性命便痛快些。想要國璽,卻是沒有。”李嬅的一雙美目狠狠瞪著江振,笑貌凄寒。
江振看向可往池中灌水的機關(guān),又看向半個身子泡在水池中的公主,雙拳浮起青筋。
這位定華長公主,當(dāng)真是個冥頑不靈的硬骨頭。
他套出她的話,陛下無疑要嘉獎于他,可他若撬不開她的嘴,難保陛下不會寫一紙貶斥文書。
當(dāng)今陛下登基,他自是功不可沒,但事有萬一。
他從區(qū)區(qū)賤民走到如今地位,定華算是他的半個伯樂,雖說他與定華中間又橫了不共戴天之仇,現(xiàn)如今他遲遲不能找到傳國玉璽,以陛下多疑的性子,只怕……
“住手!”
池水沒過李嬅的頭頂,水面氣泡消于無形,李嬅的咳嗽聲逐漸被水流聲所掩蓋,到此時,江振才揮手叫停郭文龍。
李嬅發(fā)覺自己還有模糊意識時,兩名不知何時進來的黑衣獄卒已泅水到她身邊,他們?yōu)樗忾_綁在手腳與腰部的繩索,又拖著她向上游,將她拖出水面。
許是泡在池水中過久,李嬅的手腳麻木到失去痛覺,直至離了繩索,她才瞧見手腕與腳踝血肉模糊。
何止被綁之處,除未浸水的臉,身上皮肉無一處不是泡得發(fā)白發(fā)皺,丑陋到連她自己也厭惡。
“怎么停了,繼續(xù)呀?”
池水中,黑衣獄卒拖著李嬅往岸邊游,才嗆過水,李嬅自是咳嗽連連,但她的雙目中仍有著無法忽視的決絕。
李嬅明白江振并非良善之輩,事實也印證著她的猜想。不多時,江振又吩咐獄卒們將李嬅綁在血漬斑駁的刑架上。
這刑架也不知見證過多少人的瀕死掙扎,今日,它大概也要留下些李嬅的血。
李嬅本就被折磨得如同易碎瓷偶,火光的影子在她臉上活潑跳躍,更襯得她像是不剩幾口氣的半死人。
“殿下,臣不會要你性命,可難保不會動用重刑。”江振向李嬅下達警告。
“素聞你于審訊之道頗有造詣,你若有心,本宮且等著。”
李嬅心意已決,要么,那些人殺了她,讓她將秘密永遠(yuǎn)帶到地下去。
要么,她僥幸留下一條性命,有生之年,冤有頭,債有主。
“可瞧見這個?臣并不想對您下手,倘若您執(zhí)迷不悟,也是沒法子的事。”江振手執(zhí)燒得通紅的烙鐵,挑釁道。
“想給本宮暖身,那便來呀。”李嬅凄然慘笑,絲毫沒有招供的意愿。
“大將軍,住手!住手!”
江振手中的烙鐵差一厘就要觸碰到李嬅時,宮中的公公先一步到來。
……
晟歷慶隆三年,元日大朝會,萬邦使者入京道賀,四方臣子入朝述職,這般大日子,神智不清的李嬅瘋瘋癲癲大鬧國宴。
那個昔日端莊賢良的定華長公主,居然趁鳳陽閣看守侍衛(wèi)懈怠之時溜出住處,她不著鞋襪,衣衫不合禮制,瘋瘋癲癲跑到麟德殿,赤手抓取盤中食物,多少外國使臣的食案叫她抓得一片狼藉。
撞倒奉酒壇進殿的宮女,酒壇碎在地上,美酒污了名貴地毯,李嬅竟毫無悔意,還樂呵呵地蹦到那碎瓷片上。等尖銳瓷片扎破她的雙腳,她又后知后覺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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