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明心殿之爭
這岳麓書院和蒼宿書院乃是晉國最大的兩家書院,岳麓書院是正宗的儒道書院,專為晉國培育文官人才。
蒼宿書院雖是書院,但其實培養的大多是儒將。蒼宿書院成立以來為晉國培養出了諸多將才,各大軍團中都有蒼宿書院的學子。
兩大書院的學子遍布晉國官場和軍隊,所以面對兩位桃李滿天下的老院長,哪怕是建安帝也得哄著來。
“兩位先生請消消氣,此事還有待商榷。”建安帝輕聲安撫了一句,目光投向大殿中一位身著緋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道:“應尚書,慶元縣傳來的案件,你怎么看?”
刑部尚書應修明聞言拱手一禮,正聲道:“回稟陛下,依照我晉國律法,殺人償命,自古便是如此……”
應尚書的話還沒說完,卻是被紀宏直接打斷,這老者怒道:“應修明,放你的屁!這殺人償命也要看殺的什么人!老夫當年在戰場殺了那么多敵人,要老夫償命不成?”
“不錯,律法無情但人有情,此案那林畫殺人乃是為救人而殺人,為民除害!應尚書莫不是擔任刑部尚書太久,連人性之善都沒了?”呂尚大儒同樣開口反駁。
剛剛還在互掐的兩人,此刻的態度卻是出奇的一致。他們都將林畫看作是自己學院的準天才學生了,自然護短。
應尚書直接被兩人罵懵了,他話都還沒說完呢!
“兩位院長大人,本官的話尚未說完啊!”應修明苦笑一聲,連忙沖兩人拱手求饒。
聽到他這話,紀宏和呂尚這才面色稍稍緩和。
再度苦笑搖搖頭,應修明繼續開口道:“陛下,根據縣令崔明所言,這被殺之人段文斌乃是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惡霸。林畫殺人觸犯律法,可他是因救人而失手殺人,這救人之舉理應嘉獎。故此,臣以為,罰自然要罰,不若便將殺頭之罪,改為流放!”
“你!”紀宏和呂尚聽聞應修明竟要讓他們的準學生流放,頓時急眼,正要開口,一道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
說話之人乃是大殿內另一位身著緋色官袍的男子,此人衣著打扮給人一種端正整齊之感,頭發束在官帽中,沒有任何一縷發絲逾矩,黑色官靴上纖塵不染。
“哦?李尚書有何看法?”建安帝灰白眉毛一挑,有些詫異李幕會在此刻開口。
李幕一拱手,斬釘截鐵說道。“陛下,這林畫所殺之人乃是慶元縣縣丞之子,是我晉國官員子嗣。我晉國官員為國為民盡心盡力,勞苦一生,自家子嗣被殺,罪犯卻僅僅是被流放,屬實不妥!如若陛下寬恕此人,豈不讓百官寒心?臣以為,應當判處死刑,斬首示眾!”
“嘶!”應修明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向李幕,心底為對方默哀。
這李尚書腦子出問題了吧?沒看兩位老院長為了搶個學生差點打起來了?
自己才說一句殺人償命就被兩位儒臣怒噴,李幕張口就要砍人家寶貝學生的頭,不是在找死嗎?
紀宏和呂尚果然沒有讓應修明失望,兩人本來還以為李幕開口是幫他們,結果居然是要砍他們寶貝準天才學生的腦袋,這豈能不讓人惱怒。
“李幕,虧你還是禮部尚書,對那段文斌意圖強暴女子逾越禮法之事你是一點不提!莫非那段家與你有舊?你要如此袒護?”呂尚冷聲質問,言辭頗為犀利。暗指李幕擔任禮部尚書無能且明目張膽地官官相護。
而紀宏就直接多了,擼起衣袖就罵道:“李幕,是不是你兒子也跟那什么段文斌那個狗東西一樣欺壓百姓,你擔心有了這先例,怕他被人憤而殺之?故此刁難?回去老夫就讓學生查查你兒子是個什么人,看看他身為禮部尚書之子,是否遵守晉國禮法!哼!”
李幕的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尤其看到應修明幸災樂禍的笑容,更覺如同吃了蟲子一般難受。
他憤憤道:“本官所言,不過是就事論事,何來袒護?本官之子向來崇尚禮法,遵規守矩,絕非紈绔之人!”
“哼!是與不是待老夫查過便知!”紀宏板著臉,不依不饒。
“……”
“咳咳,幾位莫要再爭了!”建安帝無奈打斷幾人的爭吵。
眾人識趣地閉上嘴,陛下此刻開口說明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建安帝念了一遍《劍客》,眼中神采奕奕。
“這終末一句實乃點睛之筆,何等的霸道啊!天下劍客,能有此氣魄者,恐怕也唯有當年一劍蕩平萬妖山的劍仙李蒼明了吧!”
“確實,此等正義凜然的劍意,鮮有能匹敵者!”紀宏附和道。
“陛下,這林畫年歲尚小,如此大才卻甘愿藏鋒十年,借世間苦難磨礪內心,實屬難得,日后必成國之棟梁啊!還望陛下開恩!”呂尚大儒適時開口,他聽出了建安帝語氣中的贊賞,故此再度懇求道。
建安帝笑了笑,卻沒接茬,繼續自顧自道:“聽說這首詩還引發了浩然正氣異象?此等佳作,即便是在晉國的四大詩會和兩國詩會大比上也是極為少見吧?對了,兩位老院長,年底晉國與康國詩會大比,不知你們可有把握?晉國可是已經連輸三年了,若再輸,朕就有些抬不起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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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呂尚哪里還聽不出建安帝的意思,這是要找個由頭來寬恕林畫之罪過啊!
他趕忙拱手道:“陛下,我岳麓書院今年收入兩名學子,雖有些詩才,但與這林畫相比,差得太遠,還望陛下能寬恕林畫之罪,讓他為我晉國爭光!”
紀宏同樣回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