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在米花町的第二十二天
【二十二】
疑點未免太多,但這處小庭院不算偏僻,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路過,是誰都能清楚目前的當務(wù)之急是什么。
羽矢彥手里也不知道握了多少和她有關(guān)的信息,像是捏準了筱原奈己不想被偵探找上這一事實,很是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復(fù)。
筱原奈己瞥了他一眼,權(quán)當默認。
古怪的氛圍之下,兩人還算默契地把來時的痕跡打理好,又繞了一條遠路,離開這塊兇殺案的現(xiàn)場。
好像有遠遠的吆喝的人聲傳來……羽矢彥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語氣頗為輕快:“這座古堡在謎題解開前都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不可能聯(lián)系上警察——不用擔心會因為指紋相關(guān)的東西敗露。”
“而且以剛才收拾的程度來看,這個場上沒有偵探能推出‘曾經(jīng)還有人來過’的事實,也就根本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啦。”
筱原奈己面無表情地加快了腳步。
……明明只是不想被麻煩的偵探纏上,不想因為路過而被列為嫌疑人,為什么被羽矢彥這兩句話說得像他們兩個就是合伙逃離現(xiàn)場的兇手一樣。
有那么一瞬間,筱原奈己甚至開始懷疑殺死槻島結(jié)繪的人就是羽矢彥——但對方身上毫無血腥味的事實還是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旁邊的人身高腿長,沒費什么力就跟上她快了一檔的速度。
“我還以為筱原小姐會有話想和我說呢。”
“……”
“真的不問問嗎?關(guān)于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
“好可惜,我明明想好了要怎么回答,結(jié)果竟然完全不感興趣嗎……”
“……閉嘴。”
邊上人的面色已經(jīng)冷若冰霜,諸伏景光很是上道地止住話頭,只走在她身邊不遠不近的位置。
他眼底劃過一抹思索。
照諸伏景光對筱原奈己的了解,這會她沒甩開他純粹是因為她沒摸清“羽矢彥”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不好貿(mào)然動作——盡管如此,再往下逗,記憶不全的女朋友大概真的要拔槍懟他了。
而且這時候的“羽矢彥”對她來說完完全全是個可疑的陌生人……會不會對準他開槍還不好說,但至少不會像以前那么好說話。
沒猜錯的話,她的手大概已經(jīng)摸上那把格.洛.克了吧。
“……”
另外一個人的心思被他揣測的很準。
筱原奈己垂下眼簾,鴉羽一般的睫輕輕遮住她眼底的情緒。
第一次見到羽矢彥,是在鈴木號特快列車上以小林優(yōu)子的易.容身份見的。除了超乎常人的反應(yīng)力——一把拉住了想要轉(zhuǎn)身離開的小林優(yōu)子——之外,他和普通人似乎沒什么不一樣。
再然后,組織泄露的u盤交易點剛好定在羽矢彥開的書店,她在取回u盤前,叫人查過這個書店老板,但對方的身份并沒有什么異常。
被貝爾摩德丟到米花町后,羽矢彥又打著每日訂花的名頭推開花店的店門,和筱原奈己有了一層有和沒有一樣的主顧關(guān)系。
拋開在古堡的經(jīng)歷來看,羽矢彥只能算是一個有些疑點的路人,就連“碰巧相遇”的程度都算不上。但現(xiàn)在看來,一切珠子都有線可串,這家伙怕是很早之前就盯上她了。
筱原奈己不善地瞇了瞇眼。
首先,羽矢彥對她的身份或多或少有了解,就是不知道和組織的那層關(guān)系他清不清楚。
其次,她不清楚羽矢彥的身份——這個人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虛實不明,像是要跟她挑明什么,又半遮半掩,讓人扯著難受。
如果他是某方那邊的搜查官——根本犯不著用這種態(tài)度到她面前主動“爆馬”。羽矢彥的身份在之前都藏的很好,想繼續(xù)藏下去肯定沒問題——藏好身份或許還能創(chuàng)造更大的收益。況且,他必然清楚從古堡出去后,筱原奈己不會放棄徹查他這個可疑分子——那暴露的可能就大大增高了。
說不通。
如果他是有涉.黑背景的人——合作還是挑釁?如果是合作,那大可開成公布地談。能摸到她真實身份的人地位不會低,而雪樹酒是類似于琴酒一樣常在外活動的成員,她的臉在各個組織的高層中不是秘密。但如果是挑釁,未免太溫和了些。
說不通。
想不出羽矢彥想做什么,筱原奈己干脆放棄這個思考方向,把思緒轉(zhuǎn)往另一邊。
掐滅任何一絲有可能的威脅——嗯,如果為了一了百了,找個地方把這個明顯很可疑的家伙一槍給殺了的話,會出現(xiàn)幾種可能的結(jié)果呢……
這所有的思考下來不過十幾秒時間,她的眼底沉下一抹冰冷的暗色,飛速地權(quán)衡起利弊,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經(jīng)默不作聲地握上漆黑的槍.柄。
“咳,”頓了十幾秒沒開口的羽矢彥假咳一聲,“雖然筱原小姐不在意,但我覺得還是需要說明一下……”
廊道轉(zhuǎn)為樓梯,前面是一個極偏極深的塔樓。
*
安室透——或許叫他降谷零更好,這幾年過得不大好。
如履薄冰的臥底生活壓抑又沉悶,數(shù)不清的暗箭和試探難防,他頂著波本威士忌的代號游走在灰色地帶已經(jīng)許多年,竟也逐漸得心應(yīng)手起來。
早在培訓期間,他就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