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最新一條,是邵庭陽和貓。
昏黃的夜色下,邵庭陽半蹲在馬路邊,手里捏著一根狗尾巴草,用刺撓的毛尖去逗弄一只皮毛烏黑、銅綠色圓眼的小貓。雖然按下快門時畫面不夠清晰,但仍舊看得清貓粉色的爪子。
顧晏津看了好一陣。
邵庭陽的配文:【夜晚和小貓】
他從來不知道邵庭陽喜歡貓。
顧晏津對于寵物的喜愛只存在于別人家或者是手機里,梁映家里養了一只薩摩耶,五六十斤重,毛特蓬松、但也比正常人還能拉。他們都不在家的時候,顧晏津會幫忙溜兩天,每次回家后那衣服都不能穿,全都是狗毛,摻著一股很重的狗味。
更別提被狗舔.濕的手和臉。
顧晏津自己雖然不是個講究的人,但他從來沒養過寵物(如果不算上小學時在學校養的三塊錢小烏龜的話),照顧自己就夠艱難的了,要是還得每天遛狗鏟屎,休息前還得先收拾床鋪,他有些受不了。
他稱之為突發性潔癖。
在此之前,顧晏津一直以為邵庭陽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他甚至沒看見過邵庭陽用貓條或者火腿腸逗過樓下的流浪貓,于是自作主張地把他當成了盟友。
現在想來,他確實有很多自以為是但沒正式問過邵庭陽的事。
比如,不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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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水燒開、面下了鍋,邵庭陽抽空切了盤芒果和黃桃。給顧晏津送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電視聲音太大掩蓋了他的腳步聲,邵庭陽都走到他背后了,他也沒什么反應,依舊撥弄著手機。
他側身躺著、一點防備都沒有。邵庭陽原本沒想偷看,但是走都走到這兒了就下意識看了一眼,是朋友圈的頁面。
視線有些模糊,邵庭陽瞇著眼看了底下的配圖,原來是他昨晚發的動態。
他便當作沒看見,把果盤放在茶幾上喊:“來吃水果。”
顧晏津這才退出了微信,“哦。”
他吃水果有點挑,主要是沒別人的時候嚼兩片VC就那么對付過去了。
邵庭陽以前經常聽梁映說他不好好吃飯,剛同居的時候還有些擔心,跟林淑云女士討教了好幾招才敢在他面前亮相。后來發現完全不是,他做什么顧晏津就吃什么,根本不挑食。
他只在外面吃時很挑。
顧晏津不愛吃水果、也不愛喝水的毛病簡直跟貓一樣,養貓總擔心它尿閉,養顧晏津卻要擔心更多的問題。
后來邵庭陽研究了一陣才發現,顧晏津是有喜歡吃的水果的,但他對喜歡的東西也不那么主動,聽起來很矛盾,但就是這樣。愛吃的芒果和黃桃,如果不方便、那就不吃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除了工作,邵庭陽就沒見過他主動爭取過什么,愛情和婚姻不算。
那是他爭取來的。
時間有限材料也有限,邵庭陽就沒搞太復雜的,快速地弄好了一桌晚餐,基本上在家的時候他們吃什么,在這兒就做什么。蒜香橄欖油浸蝦、橙香烤雞翅、豆腐蛤蜊湯,還有主食番茄海鮮意面,桌上基本上都是顧晏津愛吃的。
邵庭陽吃不慣海鮮,就給自己另外炒了一份炒飯,想到顧晏津可能會想吃,就找了個小碗留了一小份給他。
顧晏津是想吃,但他覺得自己吃不太下,“這也太多了,斷頭飯也不是這個吃法。”
邵庭陽正在分筷子,聞言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啊!”
他力氣沒收住,顧晏津吃痛地收回手,那表情不像是演的。
邵庭陽愣了一下,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顧晏津有一點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小半晌,他才像是沒話找話一樣道:“吃不完就放著,我來收拾。”
本來也是顧晏津自己說話沒個忌諱,邵庭陽不提,他也就當作沒說過。
他起身去酒柜看了看,發現沒什么上檔次的,便道:“我點瓶酒吧。”
不一會兒,服務員就推著車、帶著一瓶柏翠來了。
顧晏津看著那隆重的樣子,還蓋著紅布頭等他親自揭,尋思著是多好的酒,結果一看下年份、新的慘不忍睹。想來橫店的酒店也指望不上什么,能喝就行了。
好菜配上紅酒,才算“燭光晚餐”。
難得看他親自開酒,邵庭陽學他:“這么客氣,我的斷頭酒?”
顧晏津不搭理他,“那你喝不喝?”
邵庭陽沒有拒絕。
明天兩人都要坐車,他也沒想著灌醉邵庭陽,各自倒了半杯,就著菜慢慢喝。
油浸蝦格外下酒,蝦都是新鮮的,不是凍蝦仁,是邵庭陽一只一只剝好的。
橄欖油他放得很足,干辣椒也加的多,炒出來風味就很足,顧晏津以前不能吃辣,但結婚后被他帶的也能吃一些了。
有時候太辣了,顧晏津就歇一歇,垂著眼吹烏冬面面湯上飄出來的熱氣。
紅酒在玻璃杯里靜止、變少,折射出房間昏暗的光,氣氛很安靜,安靜得看似生出了一絲曖昧和端倪。
但顧晏津知道,安靜只是因為有些話不能放在開場白說。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