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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

  第13章 雨傘 鼻尖撞進周嘉讓的胸口。

  周遭喧囂逐漸遠去。

  就像是電影放到了關(guān)鍵部分,一切流動的動作和場景都被摁下暫停,慢慢推進的鏡頭中央,只剩下那簡單的四個字。

  收到了嗎。

  收到什么?

  梨水?雨傘?還是那盒感冒藥?

  上午課間的對話縈繞在耳邊,一個大膽的想法驀地闖入腦海。

  是意外嗎?還是他刻意這樣做的?

  某些念頭一旦出現(xiàn),就會變成雨后春筍,沖破重重阻礙,以驚天駭?shù)氐乃俣券倽q起來。

  可另一道聲音又明明白白地提醒著她,不能多想。

  他們之間的交集一只手都數(shù)的清,她于他不過是在一起吃過幾次飯的同學(xué),何況這羈絆還是僥幸得來的,撇開謝歡意這層關(guān)系,其實她什么都不是。

  普通到,他大概都不會記得她的名字。

  所以他怎么會大費周章地設(shè)一場賭局,只為了給生病的她送來一點關(guān)心。

  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過度腦補,過度期待,這是暗戀者的禁忌。

  不能多想,不能多盼,這才是暗戀者的規(guī)矩。

  但心底還是難免會產(chǎn)生落差,就好像抽到了頂級大獎,在兌換成功的前一秒,突然被告知是弄錯了號碼,于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她只能安慰自己要學(xué)會知足。

  起碼現(xiàn)在他們在同一所學(xué)校,隔著的距離由半座城市縮短到一層樓梯,課間偶然在走廊里遇見,眼神交匯的瞬間,彼此還能默契地點頭示意。

  而不是像從前那樣,為了不確定的一眼往復(fù)奔波,就算碰面,也是面無表情地擦肩而過。

  所以這已經(jīng)很好了。

  熄滅的屏幕被摁亮,溫書棠垂下眼,捏了下緊繃的指尖,回他一個嗯。

  【My:謝謝。】

  【1205Y:沒事。】

  【1205Y:愿賭服輸。】

  溫書棠不知道該回什么,自暴自棄地剛準(zhǔn)備把手機鎖上,聊天框里又彈出新的消息。

  【1205Y:記得趁熱喝。】

  【My:好。】

  她應(yīng)得乖巧,但卻沒有照做。

  圓圓矮矮的玻璃杯被安置在桌角。

  晚霞斜打在桌面上,照亮摞成小山一般的書本,照亮邊角微卷的課程表,也照亮那罐澄黃剔透的梨水,像是一塊品質(zhì)極佳的琥珀。

  溫書棠舍不得喝。

  小巧的下巴搭在手背上,她就這么看著這塊珍貴難得的琥珀。

  看到眼眶發(fā)澀,生理性地漾出眼淚,她又沒由得感到幾縷心酸。

  她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明明一杯梨水而已,無論再怎樣小心呵護,放久了也會變質(zhì)。

  有些東西,本就是留不住的。

  與其白白浪費他一片好心,倒不如讓它發(fā)揮本該有的價值。

  ……

  課前耽誤了十分鐘,化學(xué)小測還沒結(jié)束,女老師不允許提前交卷,周嘉讓斜靠在墻上,手中的筆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

  他側(cè)身看向窗外,對側(cè)走廊的廣播壞了,維修工人搬來梯子,放穩(wěn)后扶著上去,不偏不倚擋住了他向后探尋的眼神。

  “時間到了,都停筆吧,課代表下去收卷。”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現(xiàn)在想起來爭分奪秒了。”女老師不耐煩地敲敲黑板,“平時怎么沒見你們這么愛用功呢。”

  前頭有人還在磨蹭,課代表卡在那兒過不來,周嘉讓干脆起身過去,交完試卷后,徑直從班級前門出來。

  “誒你去哪兒啊,帶我一個。”

  許亦澤幾步追上,勾住他脖子,牢騷地抱怨起剛才那場考試:“老李從哪兒搞來的破題,怎么這么他媽難。”

  “最后那道有機我壓根就沒看明白。”

  周嘉讓扯開他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輕嗤一聲:“有沒有可能是你太菜了。”

  許亦澤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是是是,您最厲害。”

  “誒對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摁住周嘉讓肩膀,用力往下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周嘉讓被迫弓身,彎起手肘把人抵開,不解地覷他:“算什么賬。”

  許亦澤冷笑著扯扯嘴角:“你說呢。”

  默了兩三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周嘉讓耷下眼尾,淡淡哦了聲:“不就輸了場球,有什么好算的。”

  “什么叫就輸了場球。”許亦澤一板一眼地較起真來,“那是咱們二班的尊嚴(yán)。”

  “最后那小節(jié),你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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