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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么。”周嘉讓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太久沒打了,一時沒找到感覺。”
“你少來啊。”許亦澤拔高語調反駁他,“唬唬別人也就算了,我和你認識這么多年了,能不知道你什么水平?”
“你那明顯就是故意給他們放水呢。”
周嘉讓不肯承認:“沒有。”
“不過你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呢?”許亦澤有點想不明白,半信半疑地得出結論,“難道是為了滿足一下程哲的自尊心?”
周嘉讓被他的腦回路氣笑了:“你覺得我有這么閑嗎。”
“那好端端的你放水干嘛。”許亦澤怎么都無法理解。
一連串反常被牽連成線,他樁樁件件地理清根源:“先是答應和他們約球,然后又主動定下輸了的賭注……”
周嘉讓眸光微閃,喉結滾動,正欲開口打斷他,許亦澤卻搶先一步打了個響指——
“我知道了!”
腳步卡頓了下,周嘉讓語氣染上幾分不受控的急切:“你知道什么了?”
“是不是你最近錢多到沒處花,想借著這個由頭支持一下奶茶店的生意啊。”
“不是我說。”許亦澤拍拍他手臂,滿臉語重心長,“你要是這么想做慈善的話,不如來資助一下兄弟我,剛好上周看中一雙新球鞋,正愁著怎么和我媽開口呢。”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他靈光一閃:“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心中豎起的警報解除,周嘉讓面色嫌棄地刺他一眼,懶得再多理會-
傍晚的好天氣沒能一直持續,兩節自習上完,外頭又濕噠噠地下起了雨。
光線幽暗的樓道里,溫書棠把書包移到身前,低頭拉開側格拉鏈,伸手進去找鑰匙。
這個隔層比較窄,找起來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摸出來,她剛要去戳鎖眼,里面傳來“啪嗒”一聲。
“回來啦恬恬,怎么不直接敲門啊。”
溫惠從她手里接過書包,彎腰幫她把拖鞋擺好:“正想著去接你呢,才發現你早上出門時沒帶傘,擔心壞我了。”
“沒淋到吧?”
“沒有。”攥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溫書棠咬了下嘴唇,隨便扯出個借口,“同學剛好有兩把傘,就分給我一把。”
“這樣啊。”溫惠笑笑,把傘撐到一旁晾著,柔聲囑咐,“那明天記得買點零食什么的,好好感謝人家。”
“知道啦。”
即便她盡量克制著,說話時還是帶了些鼻音,溫惠察覺后又擔心起來,手背在她額頭上貼了貼:“這兩天氣溫忽高忽低的,是不是著涼了啊。”
“明天還是穿那件厚外套吧,現在先去洗個熱水澡,一會姐姐給你熬點紅棗茶,暖暖身子。”
溫書棠很乖地點了點頭。
洗完澡出來,她在客廳喝了兩杯紅棗茶,然后才回到房間吹干頭發。
吹風機停止運作,擱在一旁的手機亮起,是氣象臺發來的推送消息。
【受到氣流影響,新一輪冷空氣即將來臨。未來24小時內,漓江市降水量預計10-30毫米,局部地區可達50毫米以上,并且伴有雷電和冰雹,請廣大市民注意防范,做好保溫措施,出行記得帶傘。】
像是配合這條預警,外面雨勢驟然增大,閃電撕破夜空,疾風肆虐地拍打著玻璃。
溫書棠的目光停留在那個傘字上。
某些場景涌入腦海,她傾身打開抽屜下層,緊挨著那本日記的,是另外一把黑色雨傘。
她和周嘉讓的故事,似乎總和雨天有關。
時間回溯,兩年前的五月,那時候溫書棠正讀初二。
暑熱在火傘高張的烈日中滋生,好不容易等到一次降雨,頭頂風扇關了,教室里開著窗通風換氣。
空氣中的悶燥仍在,夾雜著泥土的塵腥,烏云像是散不開的濃墨,梧桐枝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早自習結束,老師開完會回班,叫班長下去收取新學期的書本費。
溫書棠一邊寫試卷,一邊把手伸進外套口袋,在里面摸了一圈后,動作忽而一頓。
錢包不見了。
她放下筆,蹲身查看課桌周圍,除去一些廢棄的草稿紙,地面上空空如也。
班長在一旁好意提醒:“是不是你記錯了呀?要不在書包里找找?”
“忘記帶了也沒事,我和老師說一下就好。”
溫書棠搖搖頭。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就是放在口袋里面了。
思來想去,只剩下一種可能,應該是在來學校的路上不小心掉出去了。
于是她當即和老師請了假,沿著平時上學的那條路線,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十幾遍。
就連路邊的草叢她都沒忽略,撥開糙硬的樹枝,挪開鋒銳的礫石,手背不小心被劃破,暗紅色的血珠溢出,她卻顧不上痛,執拗地繼續翻尋。
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她什么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