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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欠了吧唧地撞了下周嘉讓肩膀:“我沒說錯吧。”
內涵意味太明顯,周嘉讓掀眼,目光冷冷掃過去:“我記得老顧還說了,有人下次要是再不及格,就不用去上課了,干脆收拾收拾進廠擰螺絲吧。”
“我那是失誤好嗎!”被揭短的許亦澤徹底炸掉,不服氣地辯解,“誰能想到答題卡上的涂卡順序突然變了啊。”
周嘉讓嗤笑一聲。
聽著他們相互調侃,溫書棠沒忍住笑,心中也騰起小小的雀躍。
既然是在班里表揚她,那周嘉讓肯定也聽見了。
暗戀的心思作祟,她像個矛盾又別扭的商人,不會用天花亂墜的話做推銷,但又盼望對方能發現自己身上那些被掩藏起來的好。
“不過再過兩周就要月考了。”許亦澤把話茬繞了回去,“按照九中這個破制度,棠妹你要是努努力,說不定下個月就能來二班和我們當同學了。”
“你少來給人施壓好不好。”謝歡意不滿地撇嘴,“你當誰都想去英才班啊,壓力大又卷得要命。”
“棠棠。”她摟緊溫書棠胳膊,親昵地捏了下她臉頰,“少聽他瞎說,咱們順其自然就好。”
“我沒施壓啊。”
許亦澤被兇得滿頭霧水,偏過頭,無辜地和周嘉讓求問:“我這不是為了棠妹好嗎……”
周嘉讓沒理他,側眸去看溫書棠,她垂著眼,細細密密的睫毛低攏著,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心頭莫名生出些煩躁,他收攏視線,淡淡開口:“你今天廢話怎么這么多。”
“……”
拐進延齡巷,謝歡意一拍腦門:“糟了!”
突如其來的嚴肅口氣,把其他三人都嚇了一跳,空氣都跟著凝結了似的,許亦澤忙追問:“又怎么了大小姐?你倒是說啊。”
“我化學卷落家里了……”謝歡意哀嚎一聲,肩膀狠狠塌陷,“晚自習還要用呢。”
許亦澤松了口氣,夸張地拍拍胸口:“我以為什么天大的事兒呢。”
“你和棠妹看一張不就成了,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謝歡意皺起一張臉,拉長語調,苦不堪言,“你是不知道,我們班那個新來的女老師,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實際上特別嚴厲,發起火來比閻王爺還可怕。”
“她第一堂課就定了規矩,只要是忘記帶試卷的,通通到走廊里罰站。”
謝歡意認命地嘆氣:“算了,我還是回家去拿一下吧,時間應該來得及。”
許亦澤跟著她轉身:“我和你一起。”
“我就去取個試卷。”謝歡意納悶地蹙起眉頭,“你跟著干嘛。”
“天馬上就黑了,你一個小姑娘多危險啊,萬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謝姨他們交代。”許亦澤抬手搭上她肩膀,推著人向前,“快走吧大小姐,再說下去就真來不及了。”
一時間,街角只剩溫書棠和周嘉讓。
見她停在原地,神情呆呆的,周嘉讓低聲試探:“想什么呢?”
溫書棠啊了下。
她仰起臉,琥珀色眼眸微微撐圓,發絲軟軟垂下,遲緩茫然的神色就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花貓。
周嘉讓沒忍住在她眉心輕點:“走啊,不吃飯啦?在這傻站著干嘛。”
一觸即離的動作,卻叫溫書棠的心膨脹起來,被一種很熱很燙的情緒填滿,她眨眨眼:“…哦。”
這陣天色已經暗了,街道兩旁的路燈卻朦朦朧朧的,像是開了省電模式。
沒了許亦澤這個活喇叭,氣氛變得有些安靜。
溫書棠纏著袖口,幼稚地踩著腳下的影子,沒注意到前面冒出個石階,重心不穩地歪了下,手臂緊張地在空中比劃。
周嘉讓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被她的小動作可愛到,冷硬的五官逐漸柔和,喉間溢出一聲悶笑。
“……”
窘迫漫上心頭,溫書棠局促地摸了下鼻尖,脊背緊繃起來,老老實實往前走。
起風了,枯黃葉片失去了與枝干之間的最后一點聯系,孤零蕭瑟地落下,鼻息里也泛起寒涼。
上次感冒還沒痊愈,溫書棠不太舒服地打了個噴嚏。
她把衣領往上扯了扯,聽見周嘉讓的話:“你在這等一下。”
“嗯?”
遲鈍地扭過頭,只見周嘉讓左拐進了旁邊的弄堂,昏暗夜色里,他的背影利落而挺直,蒙蒙光暈散落在他的肩上,白色衣角被風揚起。
直至他消失在轉角,溫書棠才移回眼,余光瞥過灰色墻面,藍底白字的街牌上寫著延齡巷68號。
五分鐘后,周嘉讓去而復返。
對面燒烤攤老板養了兩只小狗,正繞著草叢追逐嬉鬧,溫書棠看得專心,眼前倏然陷入一片黑暗。
她抬手掀開遮擋物,仰起頭,還沒看清狀況,鼻尖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周嘉讓胸口。
隔著薄薄一層布料,她感受到他的體溫,耳邊是他清晰的心跳。
……
仿佛觸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