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的瞳孔微微收縮，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般。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惠的目光柔和下來，帶著一絲無奈的嘆息。

  "我不是易碎的玻璃，墨云。"她輕聲說，"我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的覺悟......就像凱文一樣。"

  窗外，一片樹葉被風(fēng)吹起，輕輕拍打在窗玻璃上，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惠的手指輕輕劃過墨云的掌心，像是在描繪某種看不見的紋路。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埋怨，"你總是能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解決別人解決不了的危機，完成別人完成不了的任務(wù)......"

  她抬起眼，目光安靜地注視著他。

  "但那樣太累了。"

  墨云的指尖微微一顫。

  "我不想像其他人一樣，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你的背影，看著你一個人扛著所有東西往前走。"

  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后某天突然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忙到連給我發(fā)一條消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她的語氣很淡，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可墨云卻覺得胸口被什么刺了一下。

  "......抱歉。"他低聲道。

  惠搖了搖頭。

  "我不是在責(zé)怪你。"她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背，"只是希望你能明白——"

  "強大不等于孤獨，阿云。"

  窗外，風(fēng)再次拂過樹梢，沙沙的聲響像是某種溫柔的附和。

  惠的手指輕輕收攏，將墨云的手完整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的溫度很暖，像是冬日里最后一縷不肯熄滅的陽光。

  "我們都會在這里。"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融進(jìn)夜風(fēng)里，卻又清晰得不可思議，"凱文會，我會，大家都會。"

  "所以......"她微微前傾，額頭幾乎要碰到他的，"你不必把所有痛苦都鎖在心里。"

  墨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他能看見惠眼中倒映的自己——那個總是挺直脊背，卻早已傷痕累累的自己。

  "哪怕只告訴我一個人也好。"她的拇指撫過他掌心的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在深夜發(fā)來一條沒頭沒尾的消息，在任務(wù)間隙打來一通沉默的電話......"

  她的聲音頓了頓，忽然露出一個很淡的微笑。

  "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把眼淚藏在我的手心里。"

  墨云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的淚水已經(jīng)浸濕了兩人交疊的指縫。他下意識想要抽手，卻被惠更用力地握住。

  "看，這樣不是很好嗎？"她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篤定，"你依然是你，世界也沒有因此崩塌。"

  夜風(fēng)掀起窗簾的一角，月光趁機溜進(jìn)來，在兩人之間灑下一片銀輝。惠的側(cè)臉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清晰，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分毫可見。

  "我可能沒法幫你分擔(dān)所有重?fù)?dān)。"她輕聲說，"但至少......"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心口。

  "這里的重量，可以分我一半。"

  墨云突然伸手將她拉進(jìn)懷里。他的擁抱很用力，像是要把這些年獨自承受的一切都通過這個擁抱傳遞給她。惠微微一怔，隨即放松身體，安靜地靠在他肩上。

  窗外，樹影婆娑。一片落葉輕輕粘在窗玻璃上，像是無聲的見證。

  "......謝謝。"良久，墨云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夜風(fēng)漸漸平息，房間里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墨云的手指穿過惠的發(fā)絲，觸感如同流淌的月光般冰涼柔軟。他微微低頭，額頭抵著她的，在極近的距離里望進(jìn)她的眼睛——那里盛著整個夜晚的溫柔。

  "可以嗎？"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未干的淚痕。

  惠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仰起臉。

  這個動作像是一個無聲的許可，又像是一個等待已久的邀約。

  他們的第一個吻很輕，如同蝴蝶掠過花瓣。

  墨云能嘗到她唇上淡淡的薄荷味，混著些許咸澀——那或許是他眼淚的味道。惠的指尖攀上他的肩膀，在觸碰到的瞬間微微收緊，抓皺了他的衣料。

  第二個吻加深時，墨云的手掌撫過她的背脊，像是確認(rèn)某種真實。

  惠的呼吸亂了一拍，卻更貼近他，仿佛要消弭最后一點距離。窗外，那片粘在玻璃上的落葉終于飄落，在月光中劃出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弧線。

  當(dāng)兩人分開時，惠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墨云用拇指擦過她泛紅的眼角，突然低聲道："我弄疼你了？"

  惠搖搖頭，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