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愛而不自知
我第一次見她時,雪落在她鬢角,像極了當年從城墻上躍下的那個人。她抬眼望我,睫毛上凝著冰碴,卻不是我熟悉的清冷弧度。
“臣女蘇挽,見過太子殿下。”她的聲音比記憶里柔軟些,卻還是讓我指尖發顫。
太液池的冰面裂了道縫,我聽見自己說:“留在本宮身邊。”
她總穿月白襦裙,我便讓人把庫房里的白狐裘全搬來。她低頭撥弄琴弦時,我會突然掐住她下巴,逼她仰起臉來——不是這雙眼睛,沈玥的眼睛該盛著銀河碎星,而不是這樣溫順的水光。
“殿下今日又畫了新字帖?”她捧著我剛寫完的“皎如霜月”湊近燭火,墨香混著她發間的沉水香,刺得我喉間發腥。那是沈玥生前最愛的香,我讓人在她寢殿熏了整整三年。
“把字磨了。”我扯過她手腕,朱砂筆在她掌心洇開紅點,“寫‘永夜’二字,何時寫得像了,何時停。”
她睫毛劇烈顫動,卻只是屈膝應“是”。腕骨硌著我的掌心,瘦得讓人生氣——沈玥總說要減腰圍,卻在我送她蜜漬金桔時吃得兩眼發亮。
冬至那夜,她發了高熱。我掀開窗邊炭盆,看火星子濺在她蒼白的臉上:“叫太醫?當年沈玥從城墻上摔下來,你知道她疼了多久么?”
她燒得迷糊,卻忽然抓住我指尖,力氣大得驚人:“原來殿下把我當替身……”
銅漏滴答聲突然震耳欲聾。我甩開她的手,墨玉鎮紙砸在《女戒》上,濺起細小塵埃:“你也配?”可第二日,我還是讓人換了暖閣里的冰紋瓷,換成她